赵夫人这便放心了,她暗中掐了一下赵昊宕的胳膊。
赵昊宕连忙道:“赵耀文,出来!”
一位温润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红着脸朝云笙敬酒。
云笙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敬回他。
赵夫人笑道:“云笙小友,这是?家中犬子?,尚未婚配,正值弱冠,他如今在王庭永芳宫做着差事,每个月月奉为五千灵石,成婚以?后?,必是?悉数上交的……你瞧着如何?能否看得上眼?”
正在喝酒的赵缨遥一顿:“娘……”
云笙更是?惶恐道:“夫人的好意,云笙心领了,只是?……万万不敢当。”
赵夫人难掩失望,末了,温柔一笑:“无妨,无妨。”
酒宴结束后?,云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
她先?熄灭了房中灯,才躺在了榻上,缓缓褪去?外衫。
小臂的肌肤敞露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凉意渗透进来。
云笙突然觉得黑暗中,有一道阴冷的视线罩住了她。
晦暗、凌厉,却又灼热,侵-犯着她露在外头的每一寸肌肤。
这让云笙浑身的汗毛倒竖。
黯淡的月光照进来,她这才看清了,床边站着一个人。
少年高束的马尾拂过白皙的后?颈,他的肩颈瞧着单薄秀气,可当他居高临下看过来时,那?双黑峻峻的眼睛,没有温度的视线,却又压得云笙喘不过气。
沈竹漪就这样,悄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像是?夜里的幽魂,不知道盯着床上的她看了多久。
云笙的困意消散干净,她把口中的尖叫吞回去?,半晌才道:“怎么了,睡不着么?”
前些日子?,她起夜时,发现他的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他皮肤白,一旦没有休憩好,眼下的乌青就会?非常明显。
沈竹漪蹲下身子?,瘦削的下颌枕在云笙的榻边,他鸦羽般的睫毛扑闪着,拈了一缕她鬓角的长发,缠绕在指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半晌,他幽幽道:“师姐,可以?给我一缕你的头发么?”
云笙道:“你要头发做什么?”
沈竹漪歪过头,看着她:“吞下去?。”
云笙吓得直接坐起来。
云笙送给沈竹漪的那?件小衣,已?然清洗过许多次。他的东西覆盖上去?,她的气息便会?逐渐变淡。
觉察到这一点,他开始抑制不住地?焦躁、恐慌,像是?困兽一般,用力地?、自虐一般地?摩挲着那?件残留她气息的小衣,沙哑着声音唤她的名字,直到那?处的粉色变得深红,发紫,擦破了外皮,仍无停歇。
日复一日,这种情绪并未得到纾解,反而愈演愈烈。
在离开她的这些时日,在看见她毫无气息地?躺在阵法之中之时……
今日宴会?上,赵夫人问云笙是?否有道侣时,这种焦躁达到了顶峰。
有那?么一瞬,他浑身的血液急速倒流,想杀了所有人。
直到听见云笙拒绝时,他的呼吸才平缓过来。
但很显然,他并不满足现在这种关系。
他想要与她亲密无间,无法容忍任何人。
在以?前,他见过旁人成婚。
那?时的他对于?这种关系嗤之以?鼻。
在他眼里,这便是?一座牢笼,两个人被捆绑在深宅大院中,成为束缚对方的枷锁。
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和她,一起踏入这樊笼。
结发为夫妻。
他要剖开肺腑,将她的体发纳入腹中,永远缠着她,哪怕死后?化成鬼,也能循着这抹气息找到她。
生生死死,碧落黄泉,她再也无法摆脱他。
他要和她做尽夫妻之事,和她之间再无任何距离。
只有听着她的心跳声,他才能安然入眠。
沈竹漪亲吻着她的发梢,喃喃道:“师姐,这世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