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只?是捧场的!”

沈竹漪幽幽道:“还是说,师姐只?是喜欢看鼓上的人?”

云笙一怔。

不等云笙回话,沈竹漪自顾自道:“师姐方才说他长得好看, 肤白?胜雪……”

他垂下眼睫,手轻轻拂过鼓面的莲花,淡淡道:“不若将他的皮扒下来,制成人皮鼓,送给师姐玩,可好?”

这幅平静到?癫狂的模样,吓得云笙开始流汗。

她连忙道:“我才不要他的皮,我不喜欢。”

沈竹漪似乎满意了,看过来,歪过头,纤长柔软的睫毛拂下来:“他有我好看么?”

云笙的恭维之词顺手拈来:“没有,他哪有你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这句话是真?的,她说的也?格外诚恳。

沈竹漪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那便用我的皮,好不好?”

云笙快要昏厥,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

外边的靡靡之音响起,沈竹漪赤脚踏在鼓面上。

月霞纱纷纷扬起,他衣袂堆叠在地上,霞光中?的他,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转动之时,他的水袖拂过云笙的面庞。

像是羽毛一般,有些痒,却又格外香。

云笙被那种浓稠幽冷的香气包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脚踝上的铃铛响动,越来越急促。

发尾擦过他起伏的肩颈,衬得他独有一份少年的单薄。

动作之时,他的衣摆会跟着飞扬起来。

云笙又能看见?他那一截劲瘦的腰,腰身?很细,可是腹部?却有清晰有力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出深浅的的沟壑,蔓延进衣裳里。

云笙鼻子发热,眼都花了,算是彻底明白?,一舞千金是何意思。

她头晕目眩,直到?她垂下头,看见?有一团团的血迹,落在雪白?的鼓面上。

血迹在鼓面上开出花,他雪白?的足踏在血红的花上,狠狠地冲击着她的双目。

云笙这才意识到?,是他的动作,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云笙连忙道:“沈竹漪,你不要命了!”

鼓面上的少年恍若未闻。

大?片的血涂抹在鼓面上,像是妖艳的莲花,像是被碾碎的花瓣。

云笙赶紧跑过去,她够不着他,只?能径直抱住他的腿:“你别这样,我不看了,我再也?不看了!他们不如你好看,你就?算站着不动,也?比他们好看!”

沈竹漪这才停下来,他低垂眼睫,站在鼓面上,居高临下看着云笙。

而?后,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轻触她的脸,恍惚道:“是么?”

那截触碰她的指尖因为失血,白?得恍若一寸皎然无暇的雪。

云笙不住地点头,仰头看着他:“是的、是的。”

见?他无所反应,温热的血沿着鼓面,淅淅沥沥坠落下去,像是他面纱上缀着的朱红珠子,映衬着他雪白?的肌肤,触目惊心。

云笙急了:“你别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要怎么做,你才信我?”

他缓缓弯下腰身?,面纱上的珠子碰撞出琅琅之音。

他目光移向她手中?拎着的那串葡萄,晶莹欲滴,饱满的紫色像是快要糜烂。

方才那小桃红含笑问是否能吃她手中?葡萄的样子,仍历历在目。

贱人。

凭他也?配?

沈竹漪的声音阴暗得快要滴出水来:“喂我。”

云笙还没反应过来:“啊?”

沈竹漪扯出一抹讥诮的笑,眼角眉梢流露出冰雪般的冷意。

那张清冷的脸,自上而?下睥睨着她,以骄矜的口吻命令道:“像刚刚喂那只?狗一样,喂我。”

云笙闭了闭眼。

她摘下一颗葡萄,颤巍巍地递到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