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如今,他的一个正?常的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有种隐晦的、古怪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脸红心跳。
她真是疯了……
云笙偷偷觑了一眼他,发?现他的面色很平静,无甚表情的时候,眉眼冷峭疏淡,风姿皎洁,并没有半点贪恋红尘的欲-望。
她越发?唾弃自己的小人之心。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不穿鞋袜?”
他说出?的话尚沾染着?山间清冷的雾气,像是一捧融化的雪。
云笙抖了一下,心虚将双脚叠起来?,低声道:“踩在地毯上,不冷。”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现在穿。”
她弯腰捡起鞋袜,坐下去套上。
他便自然地捧起她的发?,抓起妆奁旁的木梳,便替她梳起来?。
梳篦的齿距很密,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特别小。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连忙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她想去接过他手中的梳篦,却碰到了他冰冷的手背,瑟缩般收回了手。
沈竹漪浓密的眼睫低垂,看着?梳篦穿过她一缕缕的发?丝,透过妆奁的镜子?和她对视,下颌近乎贴着?她的柔软的发?旋,眉眼轻轻一哂:“师姐,只是梳头而已。”
云笙看着?妆奁镜中的他,眨了眨眼。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昨晚约法三章,男女有别,仔细想想,这确实……并不算越界。
她便乖乖地不再动?弹,只是透过镜子?看着?他的动?作。
他取出?妆奁中的梳头水,打开时,弥漫出?小苍兰幽幽的香味。
云笙对气味一向很敏-感。
无论?是香薰的气味,还是食物的气味,亦或是沈竹漪身上不同的香气。
她都能?分辨的很清楚。
梳齿轻轻摩挲过头皮,酥酥麻麻的,云笙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小苍兰的香气如雨雾般弥漫开,是一种格外舒适奇异的感觉。
等?她再度睁开眼时,妆奁镜中的少女已然束好了发?,鬓发?两侧装点上了紫藤瀑布缠花,缀着?细碎的宝石流苏。
好漂亮。
云笙忍不住左右扭头欣赏。
不得不承认,沈竹漪的手真的非常巧,手指修长也很灵活。
无论?是握剑还是束发?,亦或是做别的,他都能?做得很好。
待到申时三刻,便是白玉京封禁的时候,届时所有人都得从中离开,天梯也会收回。
白玉京又会恢复成杳无人迹的模样?,所有的宫殿都会用以供长明灯,给先皇先后在天之灵祈祷冥福。
下天梯后乘上白鹤,云笙又再度回到了行宫。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人也到了此处。
定远王在树下摇着?折扇,身后跟着?的侍女捧着?各式各样?的宝物。
他招摇惯了,阵仗不小,加上云笙他们乘着?白鹤归来?,行宫内参与试炼的人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云笙却不习惯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这令她头皮发?麻。
定远王见了她,乐呵呵地开门见山道:“云姑娘,本王听闻昨日是你?的生?辰,这是一些小小的贺礼,不成敬意。听闻此次群英会你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当真是年轻有为,本王就喜欢这么争气的小姑娘,你还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来?。”
云笙摇摇头:“多谢好意,只是贺礼便不必了。”
定远王扬了扬眉,凑过来?小声道:“你?就不必与本王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我的意思,就是帝姬的意思。你?懂吧……”
他还欲要再凑近一点,便见一把蝴蝶刀横在二人之间,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
定远王不满地看向沈竹漪:“你?作甚呢,本王和云姑娘说些体己话。”
沈竹漪皮笑肉不笑:“有什么体己话,和我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