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转眼睨他:“说吧,咒文?是什?么?”
沈竹漪转过头,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鬓边的一缕柔软的乌发落下来,触碰到云笙的手背,有些痒。
他安静地看着她,声音也很?轻很?轻,和这湖面缥缈的雾气融在一起,梦呓般消散在她耳边
“云笙岁岁平安。”
话音落下,迅速汇成一道金色的符文?。
瞬息之间,云笙手中的符箓燃烧了起来,从她手中直接蹿了出去,径直飞向了高?空。
云笙错愕仰起头。
“咻”
符箓在空中炸开,倾泻出的光芒似烟火般绽开。
起初只有小小的一朵,而沈竹漪长指一点,一道道黄色的符箓从云笙手中的福袋中钻出,围绕着他们飞速旋转,而后悉数冲向天?际。
“咻咻咻”
符箓炸开后,汇成一片火树银花般的烟云,有的像是桃花粉霞般绚烂,有的像是空谷幽兰般绮丽。
这阵势格外庞大,比寻常的烟火有过之而不及,照得整个黑夜如同白昼一般,引得所?有人为之驻足。
这些烟云如梦似幻,堆簇在一起,时而又幻化成羽阙仙宫,楼台殿阁,倒挂的水晶帘下有仙娥起舞,氤氲的烟雾消散后,白鹤自这些海市蜃楼中穿梭而过,孰真?孰假,难以分辨。
欢庆的人们望着天?际,纷纷欢呼道:“快看啊!是天?上白玉京的福泽显灵了!”
“今天?真?是黄道吉日,谁家若是今日生子,必是麟儿送福。”
“仙人赐福,天?降祥瑞!”
云笙便处在这一片花团锦簇的烟火幻境中,听着下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彻底呆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觉鼻尖一阵酸涩,眨眼的时候,眼泪便自然落了下来。
耳边传来一声笑。
“师姐怎么哭了呀?”沈竹漪用?指腹抹去她的泪,语调古怪,唇边的笑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小心把福气哭没了。”
云笙遮住脸,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眼泪却泛滥成灾,根本?止不住。
沈竹漪撑着下颌,看着她抽抽搭搭的样子,笑道:“不过今日是黄道吉日,万事皆宜,百无禁忌。”
“想哭,就哭吧。”
变幻的烟火落下绮丽的光,映照在少年乌黑水润的眼眸,像是在他眼底盛开旖旎的花。
他昳丽的面庞,比之花团锦簇中的金瓶牡丹,更?为动人心魄。
云笙觉得,自己这辈子或许都忘不了这一幕。
她顿时明白,为何有人垂垂老矣,临终前却仍能清晰地回忆起年少时的某个瞬间。
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只此一眼,终生难忘。
哪怕他是一场梦中的昙花一现,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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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已经记不清白鹤是如何越过不周山的云雾,飞往山巅的白玉京。
白玉京的瑶宫就像幻象中的模样一般,崇阁巍峨,琉璃为瓦,水晶玉璧为灯,一片晶莹剔透的玉树琼枝,萦绕的复道和飞阁随着缭绕的云雾此起彼伏,不染一丝人间烟火。
云笙从白鹤上下来,站在其中一处风亭上,四周皆是明月珠璧,耿耿星河,她倚在栏杆上,垂眼望去,万家灯火和广阔河山尽收眼底。
瑶宫清冷,高?处不胜寒,沈竹漪将早已备好的狐裘为她披上。
云笙喜欢方才的热闹喧嚣,也喜欢现在这种安宁静谧。
她吐出一口雾气,看向不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宫殿:“白玉京的盛宴开始了。你去赴宴吧,不必管我。”
白玉京的宫殿楼宇众多,瑶宫是供剑主休憩闭关之地,举办宴会的宫殿另有他处。
沈竹漪懒散地半倚着栏杆:“我对?那种宴会不感兴趣。”
云笙轻笑道:“能去白玉京赴宴,那可是许多人穷尽一生的夙愿,你对?这都不感兴趣,还能对?什?么感兴趣?”
沈竹漪不说话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