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名为?桐州,据说这位新晋的薛太守和广阳宫关系匪浅,他仗此强抢民女,搜刮民脂,已然成了盘踞在此的地头蛇。
就在几日前,薛太守新纳了一房小妾,谁知这小妾竟是孽镜台的人,正是来寻他复仇的。
孽镜台是一股近来兴起的叛军势力,其中皆是死士,他们戴着恶鬼面具,刺杀王庭官员,掠劫官田和灵脉,一时之?间,王庭之?中人心惶惶。
这小妾入府当日便刺杀了薛太守,薛太守因猎蛟得来的鳞片护住了心脉,当即便封锁了桐州,下令抓捕那名女子和孽镜台的同?伙。
云笙无奈,只得在桐州多待上一日。
桐州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云笙在酒楼用早膳时,好心的老板娘提醒她,像她这个样貌年纪的小姑娘少出去走动?,要?是被那个薛太守盯上了可就糟糕了。
云笙吓得用油纸包上几个艾叶糍粑就想走。
谁知到了城关,还是被拦了下来。
理由是云笙和沈竹漪因身形年纪都?与?前几日刺杀太守的那群人相似,就这般被扣进了太守府。
云笙以为?沈竹漪会?做些什?么。
可不知为?何?,他并未出示蟠龙令,甚至也没有动?刀剑。
他这般做想必有他的用意,于是云笙也没有擅自暴露蓬莱宗的身份。
太守府内绕院而?建的游廊旁种着凤竹与?松柏,翠盖亭亭,危石砌成的假山,池塘上点着数枚荷花灯,波光粼粼中,几尾金鲤自下掠过,泛起阵阵涟漪。池水萦回,草木扶疏,好一片风雅景致。
只是云笙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
她和沈竹漪随着那些被抓的人一起,到薛太守跟前给他过目指认。
云笙自称和沈竹漪是兄妹,来桐州省亲。
筛选了一轮,薛太守已经确定,他们并不是孽镜台的贼寇。
可是薛太守却没有放他们二人离去。
夜里开始下起细雨,廊下的灯笼在雨中轻摇。
薛太守的伤势还未痊愈,靠人搀扶着,他打量着二人道:“你们兄妹二人生得倒是不错,让本?官开心了,就留你二人在身旁伺候。”
无人理会?他,他窘迫一瞬,朝云笙道:“过来,尝尝这进贡的石榴,你自乡里来,怕是没有尝过。”
云笙没有动?,沁凉的细雨浸润她的薄衫。
她没想到,这太守不仅好色,还男女皆可,顿时心生厌恶。
她的不以为?意让薛太守变了脸色,他将侍女剥好的那一盘石榴拂在地上:“孽镜台的那群东西敢忤逆本?官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无视本?官?本?官就是桐州的皇帝,在桐州呼风唤雨!”
石榴滚落一地,薛太守用脚碰了碰,威胁云笙道:“这石榴是本?官赏你的,你不吃,本?官要?你死无全尸。”
薛太守身侧的两名侍卫已然抽出刀刃。
云笙的手刚摸向袖中的符箓。
这时,天际闷雷乍响,一道亮光划破天际,沈竹漪的声音随之?响起:“薛靖,短短十年,你便忘了自己是谁了?”
薛太守的瞳孔猛地紧缩。
少年平静的话语像是匕首破开冰面,让他寒意侵骨,那些尘封的记忆跌踵而?至
十年前,他还是一介难民,被祁山的琴川沈氏收留,当着最低贱的马夫,后来,他信奉起了祟神,暗中将马匹杀害,以此祭奠,被沈夫人发现,严惩了一番。他不甘却不敢反抗,直至广阳宫的人找到了他,他加入了罹教,成了这群人的眼线,将祁山的地形摸清楚汇报给他们,并成了指认沈氏与?魔域勾结的证人之?一。
不可能,琴川沈氏都?死光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他的那些过去……
又一声闷雷响起,阴雨潺潺,不知何?时,太守府的斗拱飞檐之?上,一群戴着鬼面的人在雨雾中显露身形。
云笙错愕片刻。
这群人…… 是孽镜台的人!
只见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