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侧身躲开,担心因此害了旁人,云笙扬声道:“小心!”
而她身后的沈竹漪眼都没抬一下,似乎对欲来的危险毫无所察。
云笙握住沈竹漪的手,护着他,以匕首击退了那蛊雕的利爪,手腕处凝结的刀伤却因大幅度的动作撕裂,血一下子涌出来。
她“嘶”了一声,忍着绞痛,有些愣神。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还保留着往日的习惯,时刻想着如何护住旁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掌门师尊曾叮嘱她,她是师姐,理应立身行道,肩负起庇佑宗内子弟的责任,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但凡遇险,她都会挡在众人面前,更要在险要关头殿后。
这种事事以旁人为先,时时想着讨好他人的习性,是在一道道戒尺的训诫之下刻在心中的。
一旦形成,便如附骨之疽,哪怕历经生死,也别想轻易摆脱。
云笙盯着那道皮肉外翻的伤口,紧紧咬住唇瓣。
她尚在懊恼,完全没注意到沈竹漪骤然阴沉的脸色。
云笙的手掌纤细,掌心温热,力道绵软,尚不能完全圈住沈竹漪的腕骨。
等云笙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竹漪的手已然覆上了剑鞘。
云笙被吓了一跳,立刻放开了他。
可她腕间温热的血珠也因此滚落在他的冰冷的肌肤上。
云笙看见,沈竹漪的手似乎战栗了一下。
她颤巍巍去看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却发现,他只是垂着眼。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溅落在他手背的血珠。
看着那一抹粘稠顺着他手背突出的青筋滚落,拉扯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半晌过后,他才淡声道:“我说过,此事不会牵连到你,你尚且不必如此。”
他的语气压抑又沉闷,隐隐透着些不悦。
云笙一惊,转眼对上沈竹漪的目光。
他双眸浓黑,眼尾携着雨水的冷意,颇有些靡丽阴郁。
另一边的尹钰山等人被成群的蛊雕啄得浑身是血,他举着剑,负隅顽抗,高喊道:“你们愣着作甚,快摆剑阵!”
空中的蛊雕被血腥味刺激到,扇动着翅膀,朝着云笙俯冲而下。
只是这一次,沈竹漪动了。
他瞬时扣住了蛊雕的脖颈,干净利落地卸下了它的头颅。
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蛊雕连一声哀嚎都尚未发出,便悄无声息地从空中坠落。
少年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微弯曲,猩红的血顺着他玉白的指尖淌落,淅淅沥沥滴进脚下的土壤之中。
目睹一切的云笙眼尾不住地抽搐,忍不住后怕。
似乎再晚一步放开他,自己的结局也许就和那蛊雕一般后果了。
沈竹漪盯着自己沾满妖物鲜血的手,迅速施了一道净水术清理干净。
后边垂着头的尹钰山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心里泛起如针扎一般别扭。
这幅场面他自然熟悉,因为云笙曾经这般保护的,都是他。
他一面施展剑阵,一面用剑抵抗着的蛊雕:“云笙,我们快布好剑阵了,你若不想受伤,就来我的身后……”
只是他的话说到一半。
便有一抹残影闪过,白色袍角如风。
只听见沈竹漪蹀躞上的铃铛一响。
不知何时,他已跃至一只蛊雕的身上。
蛊雕拼命地拍打着羽翼,想要将他甩下去。
沈竹漪手中的剑瞬间刺穿了蛊雕的身体。
而后,只见他腕骨转动,缭乱的剑花在竹林中掠过。
“砰砰砰”
空中的蛊雕一只只像是流星般重重坠落,溅起的血水将尹钰山等人泼了满身。
如同下起了一场瓢泼的血雨。
最后一只蛊雕砰然落地,掀起满地的竹叶和狂风。
立在蛊雕背上的沈竹漪反手将剑挽在身后,回眸冷淡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