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青年注视着被?锁链束缚的人,白玉般的面容浮现阴恻恻的笑容。
他缓声道:“沈霁,当年你在琼华学宫的论剑大会上以?一十八式惊鸿剑法闻名天?下,千年出一剑骨,好不风光。那时便连孤的恩师,都感慨生子当如沈家郎……”
说到这里,他已然?有些咬牙切齿,俊美?的脸上满是嫉恨:“孤身为天?潢贵胄,却因在瑶华学宫不慎败在你剑下,就要被?人拿与你处处比较。活在你的阴影之下的这些年,你知道孤有多么想将?你扒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苍天?有眼,当初惊才绝艳的沈家少主,如今成了王庭的阶下囚,人人喊打?的罪臣之后,昔日风光无限的沈氏一族,全族俱灭,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腹部,开始癫狂大笑起来:“就连你引以?为傲的剑骨,也被?挖了出来,很快就是孤的了。这剑骨于你多有浪费,可若孤得到了,便能笼络朝臣,王庭之内,皆为孤用,这天?下岂不是就在孤的掌中?”
“沈霁,在你目中无人之时,你可曾想到,会有一日,被?孤踩在脚下?”
太子没能得意多久,便闻一声嗤笑。
那血池中的少年抬眼,乌黑的双眸静静打?量着他,半晌后,不屑地挑了一下眉:“你谁?”
太子变了脸色,暴怒喝道:“沈霁!”
宫殿外?风雪呼啸,寒鸦盘旋。
沈竹漪轻笑道:“败在我剑下的人无数,若是每一个碌碌无为之辈我都要记住,岂不是白费功夫?”
太子暴跳如雷,拔出腰侧的剑,上前几?步就要朝他刺去:“沈霁,孤要杀了你!”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血池传出一声异响。
太子一怔,转头便看见血池中跃出了一个人。
那似乎是个宫婢,满脸是血,只能看清一双明净的眼。
她扔出手?中的剑符:“狗太子,看剑!”
剑符中射出数道飞剑,毫无防备的太子被?飞剑钉在了柱子上,手?臂和大腿都被?剑刺穿,无法动弹。
云笙走过去,蹲下身在他脸上贴了一个定身符,顺带用笔墨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肖想与天?下第一剑道天?才比?”
血池里的沈竹漪眸光微动。
太子又惊又怒:“你是哪个宫的宫人,竟敢与沈氏勾结!你胆敢对孤行此无礼之举,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云笙踩在他头上,学着他的语气扮鬼脸,阴阳怪气道:“哦~这是灭九族的大坠~”
太子气得快要昏厥:“你你你……”
云笙直接将?匕首抵在他的喉管处:“把这锁链的钥匙给我,不然?杀了你。”
太子咬牙道:“钥匙在掌事太监手?中。”
云笙将?匕首一个反转,刺入他掌心?,他痛呼一声,脸都皱成了一团。
云笙垂眼道:“别给我耍花样,你自诩皇命金贵,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太子这才颤抖地从袖中摸出了钥匙。
他本想借此好好折磨一番沈霁,谁成想会有这般变故!
云笙立刻用钥匙解开了沈竹漪的身上的锁链。
她想去搀扶他,被?他冷冽的目光刺了回去。
她一怔,看着他撑着外?壁一步一步走出血池。他背脊处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腰腹部的骨头森白,他缓慢地淌在血池中,像是破碎的蝴蝶,翕张着残缺的羽翼。
云笙移开了目光。
鼻尖却在泛酸。
沈家少主自幼便是出尘脱俗的人物,合该睥睨群英,立于剑道之巅。
怎么能在这个阴暗的宫闱里,被?乌鸦啃噬血肉,像是花瓣一样片叶凋零?
她收回了搀扶的手?,走回去,将?一枚符箓贴在了太子里衣的胸口。
太子变了脸色:“贱女人,孤岂是你能碰的?”
云笙给他头上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