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未触及沈竹漪衣角,便听清脆的铃声骤起。

沈竹漪侧身避开,转身便抬脚,重重踢在尹钰山的膝盖上。

尹钰山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他痛得龇牙咧嘴,仰头咒骂道:“沈竹漪,你找死”

沈竹漪自上而下睨视他,唇边的笑早已褪灭,朱唇冷冷吐出二字:“蠢货。”

他的眼神自尹钰山身上,又落到了在场的人身上。

那锋锐的眼神扫过来,近乎压得所有人都直不起背脊。

穆柔锦见势不好,楚楚可怜地问:“师弟,你生气了?是我们哪里做错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竹林被拨开。

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看守禁地的那群人姗姗来迟,见到地上树妖的尸体,纷纷变了脸色。

“这树妖……怎么死了!是谁干的!?”

“完了……完了啊!”

其中的领头人跺了跺脚,又连滚带爬地匍匐到沈竹漪脚下,面色慌乱地解释:“大人,大人还请明察,是我看他们被鬼婴蛛所困,想要救人,谁知他们竟趁此机会闯入了禁地……”

“这禁地的结界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钥匙……”

其他人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出几分不对劲。

有人瑟缩地问了一声:“这禁地里的树妖,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么?”

看守禁地的人崩溃地叫出声:“这树妖都够买你们全部人的命了!”

“这可是方圆数百万里,唯一修行出妖丹的树妖。此方禁地是王庭秘密设立,就是为了保护它的……”

他面色苍白道:“近年来,各地妖邪作乱,旱魃出世,土地贫瘠,难民死伤无数,叛军四起。”

“王庭为改善民生,不惜血本以重金孕育濒临灭绝的树妖和水妖,借助妖物之力兴农耕种,水妖降雨,树妖净地,缺一不可……”

“昆仑临水,蓬莱环山,灵气适合妖物生长,是以将水妖交给昆仑,树妖放在蓬莱背靠的乌长山中,交由蓬莱秘密暗中保管。设下牢不可破的禁制,禁地的钥匙在两位掌门手中。”

“如今郦洲的土地被浊气污染,纵使有水也寸草不生,王庭特派镇邪司的这位小沈大人,就是来护送树妖去郦洲解燃眉之急的……”

“如今完了,全完了!”

他一个激动,竟然晕了过去。

此话一出,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尹钰山彻底站不住起来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半个字。

他手中的引以为傲的妖丹也成了烫手的山芋。

云笙同样很震惊。

老天爷。

他怎么可以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前世云笙和他一路同行,觉察到不对,千方百计找来了看守的人及时阻止,尹钰山才并未入禁地。

后来他经常因为这事骂她,说就差临门一脚,被云笙坏了好事,害他与宝物失之交臂,也失去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这事情,云笙还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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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漪踏着血泊,乌皮靴包裹着修长紧实的小腿,上头垂坠着交叠的银链,绣着的貔貅龙头马身,怒目圆睁。

鲜血淌开来,他一步步碾过去,像是踩在所有人的脊梁骨上。

尹钰山手中的妖丹没握稳,一路滚到了沈竹漪的长靴边。

沈竹漪踩着那颗染血的妖丹,长睫垂落,薄薄的眼皮遮住瞳仁上缘,眸子漆黑而尖锐:“杀树妖取丹,便如杀鸡取卵,没了此妖,拿你们的血肉去喂饱郦洲那成千上万张嘴么?我说你是蠢货,有何不对?”

穆柔锦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尹钰山咬了咬牙:“我一人做事一人担,与他们无关!你告去王庭,有什么罪责,我都受着。 ”

沈竹漪笑出了声。

少年有着独特的清亮嗓音,钻入云笙耳朵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