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图却仍是往前,伸出手去够,秦怀出格的抓住了他的手:“圣上既将择人一事交责于臣,便是对臣才学的信任,你如此行事,可是质疑圣上决策!”
“十年寒窗,博取功名!秦掌院难道没有一点怜悯天下学子之心吗!”
蒋图再用几分力,两人手于白卷之上,争执不下,他说:“臣听闻付江乃兵部付尚书之侄,掌院可莫要徇私舞弊,丧尽了良心!”
“蒋图,你血口喷人!我秦怀行的端,做的正!不委于已,无愧于天,时时刻刻以圣贤警醒,何曾做过攀高接贵,蒙昧本心之事!”
蒋图冷笑:“那便请掌院放手,自证清白!”
“够了!”
第42章 抄袭
“朕的两位肱股之臣,竟如市井泼妇一样指桑骂槐,成何体统!”承明帝重重的拍在了铁梨象纹翘头案上:“都退下去!”
蒋图仍是不甘心的跪下,将头顶乌纱取下,搁在一旁道:“圣上!秦怀言辞闪烁,行事诡异,定有内情!臣虽人微言轻,也要替天下学子鸣不平!”
承明帝安静的看了他一会。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蒋侍郎什么时候连御史台的活也揽下了。”
“臣不敢。”蒋图说。
上谏要掌握火候,一味地逼迫,只会激怒上位者。
“朕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圣上朝吕公公看了眼,指了下三幅长卷说:“打开。”
“圣上!”掌院还想在谏,承明帝看了他一眼,他便噤口不言,恭顺的站在一边,理了下袖口。
三幅长卷应声而展。
治水图的纸长但是不宽,几个内侍拉开,并排立着,像三折的屏风扇面,绣着最独树一帜的水经注。
承明帝坐在蟠龙雕花大椅上缓缓起身,薄薄的白色图纸透过光能看到正面的一些纹路,他面容松了几分,睨了眼下方几个名字,走到了前方。
李云赋,付江,文通。
风格迥异,截然不同。
最重要的是——不同。
承明帝将蒋图扶了起身,拍着他手慢慢的说:“把工部的图也展开,让蒋侍郎看仔细点,有没有明珠蒙尘了。”
蒋图微张着口,说不出话。
怎么会。
蒋图走上李云赋那幅治水图,将右下角翻了过来,露出背面白底黑字的“户部给事中李云赋”的署名加红章。
分明不是这幅。
他骤然转头去看秦怀,却见秦怀也是一脸困惑之色。
秦怀没有见过这幅治水图,他生硬的摸了下袖口,回想起之前沈少卿来送图时的场景。
“沈少卿怎么来了?”他正较量着众人的图,似乎有些难分高下,见他来了将卷轴收了收。
“我方才不慎将墨泼到了云赋兄身上,他衣容不正,托我来交一下图纸。”沈是躬身说。
秦怀点头,指了下案头堆的如一个小山包的卷轴说:“放那便是。”
沈是没有放下,却将门合上了。
秦怀板着脸看他,他似乎还记得从前沈是明哲保身的言论,有几分送客之心:“沈少卿何意?”
沈是突然将长卷打开了。
秦怀别的心思都散了,这幅治水图着实巧妙,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逡巡片刻,听到沈是问:“掌院以为,此图如何?”
秦怀顿了手,略上扬的眉眼沉了下来,他清了声,背过手去说,硬邦邦的说:“还行。”
“因着旧日我提出运河一事,众人都有请我看过几眼初稿,若我没猜错,秦怀最终会定下李给事、付编修、文侍讲的稿子。”沈是说。
秦怀走上案前,将最上面的一卷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这是付江的图。
他确有此意。
而李云赋的,他方才一见,便知非他莫属了。
但秦怀听着这话,更觉得他不怀好意,反感的说:“沈少卿好大的口气,文侍讲的图还未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