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情愿,是舒适还是痛苦,留给嫖客的印象只有朦胧的铺天盖地的红色。
让人呼吸急促浑身冒汗的颜色。
贯通此处的是一条狭窄的主路,路两旁盖着叁层的小楼,从毛绒绒的窗玻璃,我能看见一些屋里的境况,通常是惨烈的,被迫劳动的男女,叫声尖细,而又富有节奏感,让人不免想起劳动号子。
他们像是要一鼓作气,争取把那漏风漏雨的房子摇散架,变成一堆瓦砾,才算这一晚上的几十块钱回了本。
也有在巷道里解决的,长裤堆在鞋子上面,走动都受制,但是却能做到钉在一个地方,像野兽发情一样交合,仿佛这世间什么都不剩下了,相连的下体成为头脑、躯干,替他们做出种种选择。
在最后的一道小巷里,我看见了温嘉,他正在吃一份盒饭,米饭有点过硬了,他不得不仔细咀嚼,边吃边喝水,用的是一个掉漆的保温杯,我猜里面还有几粒枸杞。
“你一晚上多少钱?”
他一顿,抬头看我,这一看,他忽然呆住了,眼睛眨了又眨,“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