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很漂亮。

「画不好。」

「刚好我眼光不好,就喜欢不好看的。」

我:「……」

「你这么闲吗?」

「忙死了。」

他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当我女朋友,我把我行程事无巨细地告诉你,怎么样?」

无聊。

怀揣着放他鸽子的丝丝歉意,我还是决定给他画一幅人像画。

6

顾劲泽的恶趣味就是反复地折腾我。

他乐此不疲,每天下午叫我过来。

我每天在高强度的兼职下,睡眠严重不足。

他也不管我,放任我在包厢里睡觉。

结束时,传来钱到账的声音。

【支付宝到账 1000 元。】

顾劲泽的消息随之而来:【奶茶店损失。】

我收得心安理得。

在灯光熣璨的酒吧和顾劲泽遥遥相望。

自从上次酒醉收留了他,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温和了些。

他举着一个透明玻璃杯,把橙黄色的酒往里倒。

「喝一杯。」

他端着酒杯遥遥地举起,一脸坦荡荡,一副和我放下过往的散漫,浪荡又漫不经心。

讨论声此起彼伏,毫不避让。

「许欢,这是拿下我们泽哥了。」

「好手段啊。」

我接过杯子,敛眉轻笑:「不了。」

我白衬衫的袖口由于伸展缩回了点,露出了手腕,白皙的皮肤上有个丑陋的凸起的伤疤。

「咦,泽哥是不是有个差不多的疤?」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华点。

「现在都留下情侣疤了?」

「泽哥不会被吃死了吧。」

我把袖口往下拉,把伤疤遮得严严实实。

抬眸,顾劲泽眼神躲闪。

这个伤疤是顾劲泽 17 岁的时候亲手烫上去的,用燃烧着的烟,手用力地按下,碾压。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能清楚地记得这痛入骨髓的感觉。

我妈是他爸的白月光,我妈跑的那天,顾广志发了很大的脾气,拿着皮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顿,猩红的烟火湮灭在他手腕。

他爸脾气变得愈加暴躁,对他轻则斥呵,重则打骂。

顾劲泽把这一切都报复在我身上。

近些年来顾广志沉迷女色,对他的鞭打也没了,包装成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性。

我同情顾劲泽,但也绝不原谅他。

7

弟弟病情恶化了。

我摇摇晃晃地找到江慕年,他开车送我去医院。

我坐在手术室外的凳子上,手紧紧地握拳,刺鼻的消毒水味直扑口鼻,我生理上的难受。

「吃点东西吧。」

江慕年从外面打包了一份炒饭:「补充一下体力。」

「嗯。」

我嘴唇发白。

眼睛倔强地没有一滴眼泪流出,保持着理智,甚至在兼职电话打来的时候,还能条理清楚地和她请假,把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交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