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盼着回家,我是贱命一条,就活该去送死?”

一个胡髯大汉啐了口吐沫,往火里添了把柴。

“大胆!公主面前也是你能放肆的?”一营营长陈彪怒喝一声,转头冲谢郁棠恭敬拜道,“殿下,吴老狗这人心直嘴快,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郁棠是崇德帝亲封的赤霄翊卫骠骑将军,可这陈彪和吴老狗一口一个“殿下”,摆明了是没把她这个将军放在眼里。

谢郁棠笑道:“哪里,陈营长言重了。”

陈彪刚要笑。

“人家放肆这么久,您愣是等人说完才出声劝阻做营长的如此,上行下效,可见带得兵也不会差。”

陈彪笑意僵在脸上,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可又不能当众顶撞,只得讪笑一声,心中恨道,倒是牙尖嘴利。

谢郁棠看向众人。

“我谢氏满门一百零八人,除我以外尽数丧命胡人铁骑之下,战争残酷,刀尖无眼,我又怎会不知。”

最平静的语调,没有任何引人同情的意图。

吴老狗神色一怔。

“我在此立誓,衷心追随我者,我必不负尔等性命,绝不令任何一人枉死沙场。”

“雪狼关一战,我已做好周密部署详尽计划,若此战旗开得胜,我承诺,凡上阵者,皆得重赏,牺牲者,妻儿老小皆由我照顾。”

话音落地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人响应。

谢郁棠似是早料到会如此,面色如常,抬手冲身后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将大木箱鱼贯抬来。

这箱子是从最后一座驿站上运来的,足足五大箱,每箱都要用牛车运输,严禁任何人靠近,人们只当是宁安公主出行的排场,想必装的都是些金银细软香罗锦缎之类,谁知她这时会抬上来,纷纷好奇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