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折叠成球状藏在轮椅下,一路尾随的机器人不理会主人的命令,在室内飞檐走壁,把散粉,眼妆盘,腮红撒的到处都是。
在被齐玄用蛮力制住时,它可怜兮兮地摇晃脑袋,天线举起落下,像是只陷入人类掌中,祈祷怜悯的蚂蚁。
“你一定是坏了,放心,我会找人修好你的。”
部长铁石心肠,说罢就探手摸向脑后的强制关机按钮。
刚准备用力按下,身后传来沉重的肉体落地声响。
这声音太过熟悉,他触电般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齐琮仰躺在地上,四肢毫无力气地搭在身边,脑袋侧着,一盒红色系的唇釉盘扣在旁边,鲜血般的红液慢慢溢了出来。
房间里的空气冷峻得仿佛结了冰,男人跪在地板上抱着弟弟,毫无褶皱的衣摆弄上了颜料也无暇顾及。
“小琮,小琮?你醒醒,看看哥哥。”
梦魇重现,他轻声呼唤着怀里的少年,没得到任何回应后,脸渐渐地变成铁青色。
“我,我只是在收拾东西!我没有碰他!!”
化妆师的小跟班两腿颤抖,终于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经不住地哭出声来:“他进来就没任何反应,一直躺在椅子上,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齐玄冷冷地瞥了师徒二人一眼,弯腰抱起弟弟往外走。
与其追责谁错谁对,看弟弟出什么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他刚起身,就被不知何时滚来的福宝拉住袖子。
机器人力气大,他一个踉跄,弟弟从怀里滚了出去,毫无生气地伏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发怒,福宝突然依偎进他的怀里。
头靠在他的脚边,双手尽可能地伸展着抱着膝盖,扬起下巴,黄色的仿生眼定定地注视着他。
熟悉的姿势让齐玄一怔,联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个可怕的猜想冒了出来。
“……小琮?”
他嘴唇哆嗦着,用尽了力气才问出口:“……小琮,你在福宝的身体里吗?”
咔嚓咔嚓。
在他惶恐而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机器人拼命点了点脑袋。
像是从天堂跌入地狱,长眠美梦的人被突然叫醒。
齐玄手脚冰凉发麻,耳边传来乌鸦濒死前凄惨的叫声。
“嘎嘎”
“嘎嘎嘎”
“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他捧起机器人四四方方的脑袋,在化妆师和小弟惊悚的注视下,张口问出一个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是秀玉还是陆冠清?或者是他们两个一起?”
福宝,或者是齐琮摇了摇头。
他今天睁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哥哥的家仆机器人,对之前一点印象都没有。
虽然知道只有他们两有这项技术,可今天是哥哥的好日子,他不想破坏。
可自己明明否认了,哥哥为什么还是一副心灰意冷的绝望模样呢?
齐琮焦急地拾起地上的唇釉盘,用手指蘸取一点红膏,往对方毫无血色的唇瓣上涂抹。
哥哥,快点起来化妆呀,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机器人的手指太过笨拙,涂得乱七八糟,直接从病人变成被吻的肿胀充血的暧昧样。
……抑或是被鸡巴肏肿了。
“除了他们,还有谁会这么做?”
齐玄看着对方眼里的自己,苦笑地捂着脸,挺直的肩膀无力地垮了下去。
礼服下摆的圆形布料散在地板上,背带滑落一边,用发胶固定在额头的刘海垂了几缕,在额间晃动着。
少年裹着白色的毯子伏在地板上,柔弱的像是只翅膀没长全的雏鹰。
尾翼修长,围脖茂密的大哥站在窝边,想要展翅高飞,在林中翱翔。
最后只能弯下头颅,掩起尾翼,护住自己同胞的兄弟。
婚礼以新郎的缺席草草收场,新娘愤怒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