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此时,满腔满腹热烈燃烧着的欲火,就像是被浇上了一盆兜头冷水,已经消褪得无影无踪。

他松开颜西西坐了起来,面色和声音都很阴郁,像是三九严寒天里最冷硬的冰块:“又是萧禹辰对不对?西西,你又骗了我?你还在和萧禹辰继续来往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和他来往!”颜西西也急忙坐了起来,一边整理着自己散乱的衣衫,一边急切地辩解着。

“那你胸前的印记怎么解释?”夏子安厉声提高了声调,变得就像是一个颜西西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别跟我说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这里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真的没有和萧禹辰来往!”颜西西生平最受不得人家的无故冤枉,沙哑着声音同他据理力争。

“嗬!西西,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夏子安已经被疯狂爆发的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脸颊和双目都涨得通红,口不择言地吼道:“你之前和他的那些勾当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下贱!到现在还在骗我!到现在还在脚踩两条船!”

颜西西怔怔地看着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疯狂发作的夏子安,一下子懵了!

这还是她从小熟悉,亲近,从小就当做自己亲哥哥一样依赖留恋的子安哥吗?

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对她关心呵护得无微不至的子安哥吗?

下贱?这个词,这一辈子,她也只听过两个人这样骂过她。

而且就是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个是姜妙红,一个是夏子安……

姜妙红那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骂她倒也罢了。她只当是被鬼踢了一下,被疯狗咬了一口,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子安哥,却是她最最亲近和信赖的人啊,竟然也会用这样极具侮辱和伤害性的词语辱骂她?

颜西西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心底一阵接一阵的发痛又发着冷。

如同有人拿了一把冰冷的小刀在那里不断地划割着,一下一下滴出了血来……

只是,她的胸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晚上洗澡的时候都还没有看到这些让人疑窦大生的红印子呢。

然后昨天,她喝醉了……是在萧禹辰那里睡的。难道?又是他!

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间有所醒悟过来!

可是,早上她带着满心的疑虑专门过去质问他的时候,他还大言不惭振振有词地对她说,昨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过。

现在看来,她在梦中迷迷糊糊所感受到的,有人在她身上身下来回折腾又亲又啃都是真的。

是的,一定就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大色狼,趁着她昨晚喝醉了酒神志不清,又对她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而且最最无耻的就是,他明明做过了,竟然还不肯老实地承认!竟然还要装出那么一副义正词严纯良无辜的样子,好像她有一点点怀疑他,就是冤枉侮辱了他似的。

靠!这变态恶心到了极点的家伙,可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颜西西紧蹙着秀眉思索着,心中逐渐明了,也同时升起了一片浓浓的愧疚和不安。

如果是这样,那子安哥确实是该生气,也确实是该骂她。

她确实是……生得下贱!居然又一次给了那无耻色狼可乘之机,让他又一次在自己身上占够了便宜……

刚才还弥漫着浓浓柔情蜜意的屋子,现在就像被一块浓厚的乌云重重地笼罩住了,疏忽间安静得要命。

两个曾经有过最纯真无暇情谊的年轻男女,此刻,各怀心事地僵持在屋里,相对无言。

无声地静默了一会儿,夏子安铁青着脸站起身,大步往门边走去。

颜西西从自己那乱麻绳一般纠结烦恼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急忙跑前了一步抱住了他:“子安哥,你别走……”

是啊,再怎么样,子安哥都是她除了爸爸外最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亲人,像兄长又像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