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施力,从他的後腰一路往上推到背脊的部分。沈天祺只觉得连背也酸痛发麻起来,差点疼得叫出声来,可能是昔日的旧伤未癒,也可能是新伤而不自知。

沈天祺更加疑惑了,吴叔对他好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你怕向少爷吗?”吴叔问了。

是来替他求情的吗?一个人扮黑脸,一个人扮白脸这样吗?应该不是,向尧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想法。

但被这样粗暴地对待,沈天祺怎麽可能不怕他?任谁面对可怕的、压倒性的力量,都无法镇定自若。他觉得向尧简直像是要弄死他一样狠。但沈天祺绝不会看错,当时向尧的眼神是清醒的,对方没有失控,这不是常态性的暴力倾向,顶多只是发泄。一个自控力强大到变态的人,怎麽能容许自己失控。沈天祺不知道吴管家为什麽会这样问,但无论是谁,他都无法信任,只好回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这里有谁不怕他的吗?”

“是的,我也怕。”吴叔说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沈天祺讶异地转头看他,被吴叔按了一下伤处而忍不住痛呼出声。

吴叔没有多作解释,替他按了几分钟,把药酒搁在桌上,然後转身就走了。沈天祺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他没有放在心上,他满脑子还是只想着要怎麽样尽快让向尧点头答应。

沈天祺休养两天之後,又活蹦乱跳了。

他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瘀血退得很快,才过了几天就消得只剩浅浅的印子而已。吴叔替他按摩的功夫到家,痛了一天之後几乎就好了。

沈天祺好了之後,又开始想着要怎麽作怪了。这次吴管家没有拦他,只不过通报一声之後,就任他闯入向尧的书房里。

除了睡觉与固定训练的时间之外,沈天祺几乎没有看过向尧踏出书房,有时候连吃饭都是让人送过来的,当然出差的时候另当别论。向尧的人生几乎都被工作给占满了,每分每秒都要斤斤计较,看起来无聊乏味得很。

沈天祺很少在意旁人在干什麽,他只关心自己,但他头一次看见还有比自己更拼命、更有野心的人。

向尧刚结束一场视讯会议,看见沈天祺时好像有点意外。他原以为对方会被自己的粗暴给吓跑,没想到又来了。他在床上露出真面目之後,鲜少有床伴愿意再来的,就算勉强自己再来的人,嘴上说着不怕,一旦上了床之後,又怕得瑟瑟发抖,太过扫兴。他不兴SM那一套,也无心跟陌生人缔结什麽麻烦的契约,玩主仆游戏,一切皆源於他太过容易厌烦,也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而且M在床上对受虐表现出兴奋时,反而会让他反感。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不过是想找个正常的床伴。单就这一点要求,就已经刷掉的大部分的人。

沈天祺能容忍自己,不过是别有所求。但他肯牺牲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向尧始料未及的。

向尧鄙夷的表情太明显了,沈天祺警戒地盯着他。

“你来干什麽?又来挨肏吗?”向尧说话一向不客气,而且非常毒舌。

“你不腻吗?”沈天祺自从来这里之後就很容易被向尧激怒,忍不住就想反讽回去,就算挑衅对方的下场很惨,但说出来还是挺痛快的:“而且我也没有做准备。”

言下之意,向尧想要强上他,只能戴套,或者忍住恶心。

向尧看他那副小得意的样子,没有戳破他。他要对付他方法有很多,自己亲自动手,或者叫吴叔把人拉出去洗到脱肛都没有问题。但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个,他还在为上次自己把那些文件给毁了在收拾善後:“那就滚出去。”

不滚。沈天祺在心里这样想着。他可没有跟向尧谈心的打算,他要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达成目的。

他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向尧乾脆不理他了。

向尧的确是长得赏心悦目的,轮廓深邃,五官精致好看,细长的双眼微眯起来的时候会有摄人的气势,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地纤毫毕现,鼻子尖挺,唇形薄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