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说不定是天气太热,宫明朝穿了短袖。

身后传来湿热的气息,冯年感觉到后领子一凉。

她愣了一会儿,开始猜测那是什么,该不是宫明朝刚才在洗澡,所以一直没有应人的吧。

微微侧头,她看见一截修长的脖颈,上面的肌肉与经络都紧绷着,像是很紧张,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有些柔和的下颌角,和一部分下颚。

一条血痕从锁骨内缘连接到下巴边,此时,因为剧烈的动作撕裂不断溢出新鲜的血液。

好重的伤,愈合不了吗……

宫明朝似乎注意到了冯年的视线,低眸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一样,躲闪开来。

他耸一边肩膀,有些狼狈地想要遮掩,整个人显现出抗拒的神色。

冯年只是忪怔片刻,意识到他不想被人看见,立马垂下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手臂。

不过,他为什么没穿衣服啊。

她才看见了他一片宽阔赤裸的肩膀,两人的间隔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背部甚至能感受到腹部肌肉起伏的幅度。

他腰身与蛇尾接壤,是一片细腻密集的鳞片,从小到大,排列整齐,巨大的蛇尾支撑着他们悬在半空。

“宫,”底下的蓝洛刚开口,就被宫明朝打断。

“滚开!”

他的喉咙应该也损伤了,但不过愈合了看不出来,只有声音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嘶哑的像是死去的鸟儿最后的啼叫。

不算好听,但很可怜。

底下的蛇尾滚动着,想要将他硬生生挤压死,背部微微弓起,他像一只护食的狗,此时也不顾得保持什么风度形象了,极力驱逐入侵者。

蓝洛冷漠地拉着他想要去咬蛇的狼犬,眉骨向下压着,动作幅度大了,冯年这才发现他的眉尾有一处眉钉,之前被头发遮住没看见。

很爱戴饰品的一条蛇。

事情发生到了这地步,蓝洛终于意识到,宫明朝伤的连性格都变了,可能真没有兴趣和他叙旧。

他原始到开始像狗一样护地盘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蛇尾又从他身前撵了过去,地面被挤压的裂开凹陷。

他不是过来和他打架的,在下一道攻击到来之前,只是抬头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既然今天不方便,那下次再见。”

就像不受欢迎的客人,他转身,威风的狼犬跟在他的身后,就像遛狗走错路的普通人一样自如,消失在视线范围之中。

身后没有动静,宫明朝一直盯着他的方向,金色的眼睛透着兽性,带着浓烈的警惕。

直到确认蓝洛真的离开后,他耸起背和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缓缓降下蛇尾,把冯年轻轻放在了地上。

就在冯年以为他想说什么,比如说让她也离开,亦或者恢复正常,又开始茶言茶语的说些符合他个性的话。

但宫明朝什么都没说,2楼被他毁了个干净,1楼也在和蓝洛的争执中被损坏了,原本能够让他休息的地方都没了。

他在四周游曳了一会,似乎没找到还完整的房间,但又实在累,蜷缩着身子,直接在废墟中躺下了。

光裸白净的脊背被灰尘弄脏,金灿灿的头发乱糟糟的堆积在一起,有几丝还粘在背上。

身体缩在角落,大部分被倒下的建筑掩盖,只有庞大的尾巴无处安放,还在四周盘旋。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

是不是,现在可以离开了……

宫明朝的状态很不好,而且他人身蛇尾的形态对普通人类来说是极为恐怖的。

开始见到围绕着别墅的蛇尾,冯年无疑会害怕,但蓝洛给她带来的压力远远超过了宫明朝,才忽视了这层细节。

现在冷静了,她对这些非人特征的恐惧心理依旧没有消散。

那可是蛇尾,有人在路上见到一个树枝都能被吓个半死,更何况一条如树干粗的蛇尾。

而宫明朝也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