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离陵如?斯坐于废墟之上,一人高声怒斥:“徐离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损毁神帝洞府!你还有没有一点对玄道的敬畏之心!”

“你当真?如?那些腌臜不知礼教的魔道一般!”

一名白须童颜老者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华服贵器之人。

那对男女,莺然见过。

在圣魔城中,那片人头林里。

当时徐离陵正对着?他们的头颅,说,这是他的爹娘。

这一男一女,男修徐离鸿神色沉厉,一言不发。女修徐离潇目露怨毒,手持染着?干涸血迹的长剑,恨声道:“魔头,为我儿偿命来?!”

莺然心神一震,简直想冲上去质问:他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为何徐离泽伤他你们不管,只一味责怪他?

激愤一瞬,又很快平静下来?。

赵衔月说过,他们从没把徐离陵当过人。

只不过,将?他当作一个好用的、可以容纳圣魔的容器。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争辩、好质问的了?。

莺然觉着?,徐离陵似乎也是这般想的。

在此起彼伏的叫骂中,他抬起头,神态平和,没有半点波澜。

只有种诡异的阴森,如?沼泽里的一滩死水。

他对那白发童颜老者唤道:“师父。”

口吻好似满是孺慕。

白发童颜的老者示意众人安静,向?他靠近:“阿陵,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你心有大道,怜惜弱小。若非阴差阳错走到如?今的地步,你早已登上天霄。”

“师父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你杀了?太多人了?。你已成魔,回不了?头了?。”

徐离陵也站起来?,向?白发老者靠近:“师父,是他们要杀我。”

白发老者似慈悲似心疼:“阿陵,就?当最后一次,为了?苍生,束手伏诛吧。莫要再造杀孽,欠你的,下一世,天道冥冥之中,自会补偿。阿陵”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徐离陵以他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徒手洞穿了?他的胸膛,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他的心。

血染着?他苍白瘦长的手,血珠簌簌砸落在似纯净无尘的镜湖地面上。

徐离陵注视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我已经没有下一世了?,师父,你难道不知?你不知,我为何会走到此地?你不知,圣魔之灵,本不该存在?”

“是无极天神帝,意图堪破大道,却走了?邪门?歪道。他顿悟了?魔道也是道,却无力驾驭魔道。欲以圣魔之灵助他修得大道,却险些被圣魔之灵反噬。”

“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何处置这不死不灭的圣魔之灵?真?是叫人苦恼。该怎么办?还好,这时候,我诞世了?。”

“好巧,他也畏惧我。他怕我成为神帝,加速他的天人五衰。”

“好巧,令他畏惧的我、刚好可以成为他畏惧的圣魔之灵的容器。一箭双雕,一道除去。”

“多好。”

“你,不知吗?”

他语调淡淡,像在娓娓道来?一个温柔的故事。

仙者夺心尚未死,张着?口、溢着?血,吃力地向?徐离陵手中的跳动的心用力伸出正在极速衰老的手。

可徐离陵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叫他动弹不得。

徐离陵望向?殿门?口只为围杀他而来?的众人。

这些人,皆是德高望重。

是琼宇地仙,曜境地仙,乃至徐离城的人仙。

他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里,手中一用力。

清脆的一声骨断声。

白发老者云上天霄的上仙,头颅以诡异的姿势垂了?下去。

徐离陵道:“原来?你们都?知道。”

他看向?上仙的心。

每位仙的功法不同,命门?不同,而这心,就?是老者的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