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迷迷糊糊问他一声:“你不睡吗?”
然后惹来他一阵发笑,她又轻哼一声自己睡下。
日子这般过了两日,很是悠闲。
莺然打算在庙里一直等到?神女把?她送回去。
只是徐离陵身上的咒印没有丝毫消退的痕迹,她忍不住问:“还?要再?过几日,这咒才能消退?”
徐离陵默了片刻,道?:“怎么,碍你眼了?”
真是熟悉的讽意。
还?好他不是第一天醒来就?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不然她真的会跟他大吵一架,再?也不想见到?他。
莺然撇嘴,揶揄他:“可不是嘛,你的眼睛也怪怪的,很吓人。”
她觉得他睁开的那只眼睛不是黑色,但这两日看他时,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
徐离陵没接话,沉默地坐在那黑暗中,宛若一尊雕像,不再?看她。
莺然倒头接着睡。
这两日她睡得太多,前?几日的疲惫完全消退,觉都睡不沉了。时常是睡睡醒醒的状态。
莺然再?次醒来,夜已深,庙外下起小雨。
雨声清泠,挺助眠。
她翻过身打算继续睡,但实在睡不着了。
再?睡下去,她怀疑明?日白天她只能无聊地干等着黑夜降临了。
她坐起来,偷瞄眼徐离陵的方?向。
自她揶揄他之后,他就?没再?和她说话。
生气了吗?莺然想了想,或许他是真的很在意那些咒印,她不该那样说的。
莺然轻声唤他:“怀真,你睡了吗?”
庙中寂静无声,只听雨声连绵。
莺然无奈抿唇,心道?明?天再?和他道?歉好了。她倚在墙边,面朝徐离陵的方?向发呆。
那边一片漆黑,他的衣袍与头发也都是黑的,难与夜色区分。
但她身为鬼眼力本就?好,很快适应了黑暗,也就?看清了那儿的人影。
他睡在地上,背对着她,浑身紧绷,身躯微微弓起,隐隐颤抖
莺然眉头渐锁,忙爬起来奔向他:“怀真,怀真你怎么了?”
咒印又发作了?
她跑到?他身边,要将他扶起。
但他竟是醒着的,她手搭在他肩上,又被他甩开。
他确实是有本事在这时候杀人的。甩开她的力度,让她连和他拉扯的机会都没有。
莺然愣了下,听见他嗓音嘶哑低沉:“走开。”
她心想他痛得难受才这样,她以前?难受时也会控制不住对徐离陵发脾气的。
她重?又去扶他,“是咒印发作了?我要怎样帮你?”
徐离陵发笑,翻过身来盯着她:“帮我?”
黑暗中,他满身咒印本就?形如邪鬼。
他的双眼,也真t?如她直觉的那样,不是正常时的颜色。
他左眼瞳泛着莹透的金,眼白却?被污浊,半只眼球都染上浓黑的浊雾。
右眼则已完全被刻上咒印,眼白漆黑如渊,眼瞳如血,泛出诡异猩红。
饶是莺然,这一刹那也被吓得僵住,瞳孔收缩。
徐离陵扯唇,嘴角漫开讥嘲,翻回身去不再?管她。
他双唇紧抿,一声不吭,好似毫无异常。唯有不断渗出的血迹能证明?,咒印反噬仍未停止。
莺然回过神来,问:“怎样帮你?”
徐离陵:“睡你的去。”
他嗓音乍听平静带讽。唯有仔细听,才能发觉他的尾音因疼痛而无法自制地轻颤。
可她前?两晚对此毫无察觉,还?以为他真的好了。
莺然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白日同你说笑呢,我没有嫌你碍眼。”
徐离陵不吭声。
莺然突然有些后悔,白日为何要同他拌嘴。又恼他因她说笑他跟她较真,还?同她耍脾气。
她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