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家里乱作一团,气氛凝重压抑,产妇脸如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身的血不断涌出,染红身下厚厚的被褥。

村里的接生婆发愣盯着产妇身下,她经手无数次生产,女人生孩子如跨鬼门关,眼下的情况无疑是最糟糕的处境。

上一次遇见还是十年前,产妇大出血一尸两命啊,她不敢深想下去。

牛大兵翻遍药箱,尝试所有能想到的法子,止血药粉洒在出血处,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只擅长处理皮外伤,女人家的事,年轻时要避嫌,学的不深。

终于瞧见村长喊来救兵,他激动抓住老头的手:“沈山同志,您私下帮我改良药方,除了您我想不到谁还能有办法救人。”

满屋子人看向来人。

沈老头神色镇定,他年轻时候见过太多病人家属,同样无助的面孔。

“我曾救治过难产妇人,对这方面有些了解,此事凶险我不保证能救下人。”

大队长赵涛听完眉头紧锁,他斜眼打量老头,这人成天佝偻着背,脸上胡子拉碴,眼珠子混浊见人就躲闪,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大福,我知道你是好心帮忙,但沈山他的医术根本靠不住,他亲儿子举报他草菅人命,才会被下放到我们村,别胡闹耽误事,快点组织人手挖雪开路,再不送去医院人要保不住。”

赵婶子担忧落下泪,愁苦道:“让他试试吧,送县里最少也要三个多小时,小桃哪里顶的住,何况孩子还卡在产道,承受不住那么远的颠簸。”

大队长的大儿子迟疑道:“男女授受不亲,女人家的私事,让他一个老头子弄,这不太好吧。”

大队长女儿握紧拳头,她声音里带着怒火:“都什么时候了还注意名节,二嫂命都快没了!爹,你别再糊涂不清,让沈爷爷试一试。”

刘招娣见状插嘴:“丑话说到前头,产妇出什么事,我们负不了责任,你们先商量好。”

大队长小儿子傻愣在原地,他女儿年纪小不知事,抱住他的胳膊闹腾要见母亲。

他亲眼看见一盆又一盆血水端出来,心如坠进冰窟,人体内能有多少血流,媳妇的生命在倒计时。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爹娘别吵了,求老中医出手,救救我媳妇,一切后果我自承担。”

男人深深弯下腰,给沈山行了个大礼。

大队长转过头偷偷抹把眼泪,说:“请您进去看看。”

他沉声又补充:“必要时刻,大人的命比孩子重要。”

刘招娣叹口气,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

沈山快步走到炕边,观察产妇情况,他掀开产妇眼皮,手搭在女人脉搏,紧接着取出一套银针。

老中医的手沉稳有力,他在灯火上仔细燎烤消毒,随后目光如炬,找准穴位,银针精准刺入下身穴道。

五指在产妇肚子上手法按压,最难的是要控制好力度,协助子宫进行宫缩,尝试推动婴儿朝向。

“云舟,按住她的腿。”

沈云舟避嫌不敢正眼盯着女人身下,他动作慢上半拍。

接生婆毫不犹豫上去帮忙,她主动给老中医打下手,这活还是她熟。

沈老头不断调整银针深度,他紧紧盯着产妇反应,不敢懈怠一分,汗珠从他脸上滚落。

产妇虚弱叫唤一声,众人心里一紧,紧接着血流出的速度减缓许多。

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响起,接生婆激动的从身下抱出孩子。

“生了!生出来了!母子平安。”她声音都在打颤。

产妇睁开眼望向孩子,求生欲望越发强烈,沈老头从牛大兵的药箱里,找出药粉涂上。

细致缝合女人撕裂的下身,血只要停了,命就能保住。

郑婶子站床头大气不敢出,她儿媳妇神智慢慢清醒,老中医医术实在高明啊,这样的人也会被举报下放吗?她心里疑惑。

牛大兵端来一碗鱼汤,里面泡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