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孰望向晋昭,眼里犹疑不定。
“开门。”
晋昭看着门外,面上依旧是端的那方沉静自若。
夏孰也不再多问,领着人搬下了门闩。
厚重的门闩落地,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门外的官员霎时都打起精神,眼神凌厉如刀,望向门内。
晋昭一身蓝袍端正,乌纱帽下眉眼如玉。
她迎着门外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单薄的身形巍然不动。
夏孰站在门后,望着晋昭的背影,不知怎的,想起了城外的修竹。
风削不断,雨侵不蚀。
晋昭提袍跨过门槛,站定在门前,望着众人道:“请各位大人退回阶下。”
可众人皆如磐石一般扎根原地,动也不动。
有人冷笑道:“你们御史台好大的威风,怎么,我等不入衙门,在外边站着吹吹风,不行吗?”
人群骤地哄笑起来,甚至有人跟着道:“是啊,今日还热得很,我等来纳纳凉。”
夏孰望着门前的人,心里无奈起来。
赶也赶不走,请也请不进,这些官员瞧着斯文,闹起来怎的这般难缠?
晋昭只道:“纳凉自然是好,我等也不欲阻拦,但还请各位大人莫要妨碍公务。”
说到这里,晋昭顿了下,又道:“今日御史台还有要务处理,不像各位大人……这般得闲。”
这句不阴不阳的话飘出,顿时如巨石入海,在人群里激起浪花。
“得闲?”人群后,有人愤恨道,“托你们的福,锦州案、鉴宝楼,搅得京里满城风雨,谁也不得安生,你们御史台是案子多了,在陛下跟前得脸了,朝廷其他的官却各个胆颤心惊!”
晋昭望向说话的人,兵部侍郎杜罗,他与边上的吏部尚书闻修,在这一批官员里,算是官位最高的了。
晋昭望着那二人,继续道:“锦州案查的是锦州的贪官,鉴宝楼查的是天下的贪官,两个案子先后提起,慌的也该是那些贪污受贿的蠹虫,不知大人何故忧惧?”
杜罗冷声道:“何故忧惧?你御史台做的事心里不清楚吗!借着贪案铲除异己,整的京中人心惶惶,何人不忧!何人不惧!”
“铲除异己……”
晋昭失笑,反问道:“异己者谁?又是何人之异己?”
杜罗喝道:“自然是你们的异己!那归正卿,仗着皇恩四处拿人,连证据都不给,焉知不是别有用心!”
晋昭回道:“御史台办案,只铲除一个异己,那就是有异心于大延者。归大人是在替陛下铲除佞臣,杜大人若有疑,大可自行去宫中辩解。但铲除异己这个帽子,下官实在愧不敢受。”
“那照你的意思,这满京上下都是贪官?”
一边始终沉默的闻修终于开了口,他盯着晋昭,冷声道:“御史台想拿人便拿、想搜府便搜,连证据都不愿出示,只凭那归正卿一面之言,就能给那十多个人定罪?”
晋昭道:“京中有多少贪官,下官不知,但归大人拿的人,家中都搜出了万两以上的白银,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何来没有证据之说?”
“先拿人、再查证,你们御史台倒是好大的威风!”
杜罗气极道:“你们御史台的人眼里,到底有没有那本大延律!”
晋昭反唇相讥道:“比不得各位大人威风,青天白日的,竟把官府围起来,为贪官伸冤、与陛下为敌。”
“你休得在此盖帽子!”
杜罗恶声道:“气倒了叶大人不说,你还想污蔑我等!”
“各位大人如今就站在这里,将门前围得水泄不通,何来下官污蔑之说?”
晋昭冷眼看着众人:“至
于叶大人……前日才有不少谏官出京,各位大人都忘了么?竟又在此空穴来风。”
“你!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杜罗被气得满脸涨红,扬起手便要打人。
可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