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用吃人的眼神瞪着何田,好半天又道:“既然这样,那你把分家得的六两银子拿出来,给你妹妹做添妆。”
白狐没了,追也追不回来。只能多给娇娇准备一点压箱底银子,万一亲家迁怒,不许她吃饭,好歹手里有银子,可以自己买东西吃。
“这是我的银子,为什么要给她?有多少米就煮多少饭,别打肿脸充胖子。”
“对了,你卖白狐的银子呢?”刚才何老头是气糊涂了,这会儿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听村里人说那白狐皮相极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老二现在手里有好几十两呢!
如果把这些银子拿出来给娇娇做嫁妆,那该有多么体面啊!
然而,何田并不想拿出来。
“我卖的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每年的孝敬粮不会少就行了。”何田说道,“至于添妆……”
从内心来说,何玉娇成亲,何田半个铜板都不想出。不过他目前还住在村里,也不能做得太绝情。
“其他亲戚给多少,我就给多少。”
何老头闻言,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家的亲戚全是穷的,个个都是乡下人,能随多少礼?何老头万万没想到老二如此小气抠门,怒吼道:“你是她二哥!”
“我已经分家另过了,再说又不是不随礼。”何田冷笑,“何玉娇占了这么多年的便宜,我没去男方家说她的坏话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这是威胁恐吓吧?但确实把何老头给吓住了。他仔细看着老二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丝虚张声势。可惜,他看到的只有何田无情的冷笑,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与留恋。
“算你狠!”何老头不像他老伴那样专骂下三路,只是这三个字不足以驱散他心里的憋屈,忍了忍又加上一句,“干脆你也别来喝喜酒了,也不缺你一个!”
说完,自觉扳回了一城,甩着手走了。
“不来就不来。”何田默默道。
有了这句话,正好不用去了,还能省下一份随礼。
等到三媒六聘走完,不知不觉就到了何玉娇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何家非常热闹,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何柱忙着招呼客人,何大嫂则在厨房里帮忙。有人注意到何家老二居然没来,便去问何柱是怎么回事。
何柱心里是有些埋怨爹娘的,妹妹成亲的日子,居然不让二弟上门,这做得也太绝情了。
为了面子,何柱只好谎称二弟身子不舒服,所以才不能来。至于旁人信不信,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何玉娇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含羞带怯地坐在床上。
一想到嫁妆里没有白狐,何玉娇就恨极了何田。不叫二哥来喝喜酒,何玉娇举双手赞成。
这么喜庆的日子,她实在不想看见自己讨厌的人。
到了吉时,方兴腾前来迎亲,何玉娇坐在花娇里,摇摇晃晃地跟着他往夫家去。
何老太哭成了泪人,眼睛肿得像桃子。何老头也心酸难忍,流了两滴眼泪。
喜宴结束,村民们陆续散去。何老头跟老伴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仿佛被人挖走了心肝一般。
何柱干巴巴地劝了一句,何大嫂一声不吭,她忙着呢,这么多收拾的东西,就连两个儿子都在帮忙,她实在没功夫去安慰公婆。
何玉娇的新婚之夜还算愉快,次日敬茶的时候,公公婆婆都板着一张脸。
不用猜,必定是因为白狐的缘故。
好在方兴腾跟她感情正浓,帮着说了几句软话。看在儿子的面上,方父方母虽然面色不善,到底也没把何玉娇怎么着。
三天后回门,方母准备的回门礼很普通。如果她儿媳妇是城里的姑娘,估计就生气了,觉得夫家不看重自己。
但就是这么一份普通的回门礼,对乡下人来说,那已经很了不起了。
何老头跟何老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原先女儿的穿着打扮在村里就是头一份的,如今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