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志赶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行礼,又问了妹妹好,还说:“妹妹,昨日我刚得了一盒新首饰,一会儿我着人给你送去,你先挑。另外还有几匹今年新出的宫缎,正好给娘和妹妹做身新衣。”
陈宝珠心头一喜。还是世子哥哥最好,得了新首饰都知道让她这个妹妹先挑,连嫂子都排在后边呢,这让她怎能不喜欢这个哥哥?
接着,陈承志又看向候夫人,温言劝道:“大哥心里或许还有些不满与愤慨,一时不能体谅母亲的一片苦心。外头的日子哪里比得上府里?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哥自己就回来了,母亲不必太忧心。”
看着世子一脸真切的关怀,再看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儿,候夫人叹了口气,没再吩咐人去乡下找。
候夫人感到心灰意冷。
虽然她错过了儿子前面的那些年,可好歹也养了他两年,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这样都捂不热他的心,宁愿放弃候府的优渥生活,去乡下找他的养父母。
这无异于在打候夫人的脸,难道她还比不过无知粗鄙的农妇?
她打定主意要给大少爷一个教训。他既然敢走出这道门,就别指望有人会去求他回来!
她要让他在乡下过一过苦日子,然后自己灰溜溜地回来!
很快,候爷也听说了这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派人去把大少爷接回来,不过被候夫人给劝住了。
候爷对夫人的想法深表赞同,这孩子从小没长在自己身边,被那对无知的乡下人给教坏了性子,是该压一压他,免得以后不服管教。
于是,何田就这么安稳顺畅地回到了何家村。
何家村还是老样子,只不过村东头原身住了十几年的低矮土屋,变成了用砖瓦建成的高墙大院。
听见马车的辘辘声,正在院子里喂鸡的何大娘赶忙走出来,等看清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她心心念念的阿田,顿时眼圈红了,一边流泪一边喊她的丈夫:“快出来,是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何大娘明显很想上前,可是一想到自己身着粗衣,手里还端着鸡食,她脚底下仿佛生了根,只能用目光死死地盯着何田,就好像要把这两年的空缺给补回来。
“娘。”何田毫无心理障碍地喊出了这声娘。
“哎!”何大娘顿时又哭又笑。
这时,何老头从屋里出来了。他背着手,不论心里头如何激动,面上还是比老伴沉稳一些。
“别哭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老头将院门大打开,招呼他们赶紧进来。
何田付了车资,转身把安乐抱下来,向爹娘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名叫安乐。安乐,快喊阿爷阿奶。”
安乐正是爱说话的时候,小嘴一张就甜甜地喊道:“阿奶!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