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截断臂,情急之下,她抬起头看向上方的獠牙:“你有办法打断她吗?”
獠牙迟疑片刻:“王…没有死,不可动。”
末了,蛇母转过身去,指着深不见底的神坛内,示意他上前,“你向来最懂我心,事事都留有周旋的余地,如今也一样,我若能成神,你的躯壳亦会为神体,届时我会让你回归它,成为我麾下半神……可惜,如若伏湛有你半分出彩,我也不至于始终对他不满意。”
沉灼槐背对着她扯了扯嘴角,这一幕被不远处的顾临渊尽收眼底。
“那么母亲,我进去了。”他毕恭毕敬地朝她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放任身体向前,就这样坠进了神坛中。
刹那间,整个神坛骤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将蛇母笼罩其中,而不多时,沉灼槐的躯体也从神坛中缓慢浮出,他身上的黑泥被洗涤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皮肉,顾临渊很少见到这样面无表情又安安静静的他,不说话的时候,他总还是漂亮得让人艳羡的。
蛇母最后看了她一眼。
“原来有残疾,”她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着实平庸,也不知湛儿看上了你哪一点,对你那般珍重。”
话罢,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扭曲,很快便化作一缕魂魄钻入了沉灼槐的身体中。而在她与沉灼槐的身体融合后,神坛也渐渐失去了光泽,除却那些古老的花纹和华丽的石边外,看上去和寻常的枯井无二。待一切都安静下来后,顾临渊才小声问獠牙:“你之前说伏湛他……是什么意思?”
獠牙低下头,“我等与王之性命血脉相连,若王已崩,则我等即刻效命于少王,然我等并未受到感召,因此我斗胆断然,王并没有死。”
这么说来,沉灼槐的那番话,难不成是骗蛇母的?蛇母就这么好哄骗吗?
来不及多想,眼前的沉灼槐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环顾四周,脸上骤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他呢喃,“我终于…真好啊,这浑身的力量,现在又有谁会忤逆我呢?”他蓦地转过身,看向獠牙和顾临渊,一步步逼近过来,“正好,就拿你来练练手吧,反正湛儿已经死了,你差不多该下去陪他了——”
是蛇母!
顾临渊下意识想逃,可另一种信念又支撑着她,她知道那段祭神词是假的,成神不可能成功,而伏湛又没有死,那么他会在哪里呢?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反正蛇母如今离她只有五步远,她再想逃也没办法真正逃脱,反而可能激起她的兴致,不如摆烂。她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引得蛇母冷冷一笑,他死死地盯着她,每走近一步,她便失去一种感官,从嗅觉到视觉,就在她听觉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他说:
“临渊!”
是伏湛的声音。
刹那间,所有的感官都回归了她的身体,而蛇母猛地跪在她的身前,爆发出刺耳可怕的尖叫,似男似女,交织在一起,她的灵魂与身体像是在分离,不断有一丝一缕的魂魄从他身上抽离,而恐怖的尖叫声中夹杂着她不甘的叫喊:“我的力量…!!我的——我不是神明吗?!!我——”
她的声音骤然断开,那些抽开的魂魄在神坛上方重新凝聚成女人的模样,而眼前的沉灼槐摇了摇脑袋,本已站起身来,却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身体颤抖着抽搐着,很快从中飞出星星点点的碎片,在顾临渊的身边化成了伏湛的模样。而趴在地上的沉灼槐气喘吁吁,似乎羸弱得一触即灭,他干笑几声,讥讽地扯开嘴角:
“把你逼出来可真——”他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完整的躯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颈,依旧是被黑泥糊住的状态,“你在利用我……?你…你不会做这种事情……你从来都没有那种……”
“那是缚杀不会做的事情,”黑蛇微微一笑,“而现在,我是伏湛。”
他的手轻轻扶上顾临渊的背,将她从獠牙的手中托过,抱在自己的怀中,莲灰色的眼睛半眯起,笑得很是狡黠,“青麟之子,人是会变的,你可以算计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