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么心照不宣的,这话题谁都没再继续。

李连清将干巴的糕点嚼烂了咽下去,深吸口气,开了开口想打破这因为自己而沉默的氛围。

却就在这时,脑袋一痛。

是一颗石子砸到了他的头,随后掉在石桌上。

李连清懵了一瞬,看了看那石子,又转头看看淡定自若的褚缨,随后摸着脑袋往亭外看去。

人未看到,先听见了声音。

“殿下好兴致!在这儿吃点心赏景,怎么不带我一个?府里有喜事也不通知,还是不是朋友了!”

一道豪爽的女声传入耳膜。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矫健的身影,不知是从那棵树上跳了下来,一身紫茄色的束袖常服,发丝用一根木簪挽在头顶,手里还拿着一个弹弓。

那人边走过来边将弹弓塞入皮质的黑色腰封中,调笑:“殿下,你可真不够意思的,只顾着自个儿开心,在这儿会情人。”

褚缨把桌上的石子丢入池中,池中鱼儿被惊得全散开来,她笑道:“什么情人,这是驸马。”

女子听了,若有所思,坐在桌旁打量了李连清一会儿,忽然双臂撑在桌上前倾,仔仔细细去看李连清的脸。

李连清被她的突然凑近吓到,有些不自在,稍稍偏开脑袋。

看了会,女子才挪开目光说:“确实像。”

褚缨没回应,拿起一块糕点又递到李连清嘴边,李连清嗓子干得要命,不想再吃,于是伸手去拿,试图一会偷偷放回去。

但褚缨手一抬不让他拿,他只能张嘴咬了一小口。

然后褚缨自己也咬了一口,这才回那女子的话说:“别说些有的没的了,我知道你忙着帮我,我才没打扰你的,这次来,可是有线索了?”

对方挑眉,没回答,眼神瞥向李连清。

褚缨知道她的意思,笑了几声道:“都是自己人,你随便说。”

那女子皱皱眉:“我的殿下,你可别什么人都相信,当初我兄长死在那褚危手中,我已经很伤心了,前几日那臭小子也……你知道的,我受不了再失去任何人了……”

“瞿影”褚缨无奈将她话语喊停,抬手拉住她的手,声音软了软,撒娇一般,“影姐姐,我知道啦。”

“……好吧。”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瞿影后仰靠在栏杆上,“反正,虽然我武功没我兄长高,但足够自保,和保护你。”

褚缨笑了笑。

瞿影又看了李连清一眼,深吸口气,再看向褚缨,神色变得认真。

“你之前说,你父母的遗物在黄金轩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现在,有线索了,只是……可能会有些出乎意料。”

褚缨眨了眨眼睛,撑起下巴,一副听戏的样子:“什么呀,你别吊我胃口。”

瞿影把她肩膀扶正,“你认真点。”

“哦。”褚缨被迫坐好,此刻看着倒是乖巧得很,一双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对面的人。

瞿影避了避她的目光。

片刻后,低声道:“是一尊出自南州的玉像。”

南州二字,她咬得极重。

第二十五章

南州从来与他们所处的西州敌对。

两州之间战乱不断,纷争不休。她作为南州的阁主与君主交易,关系都是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崩塌。

只是这本就是前阁主的合作,纵然她是杀了前阁主才上位的,也不好突然改变,而且这情况发展下来,她发现就这样以另一种身份盯着褚危也挺好,才顺其自然了。

“……南州?”

只是,她父母的遗物,怎会是出自南州那个内忧外患不断的“乱国”呢?

“那尊玉像,是南州一位大师所做,造价极高,若不是南州的富贵人家,不可得。”瞿影面色严肃,声音也压低,“我推测,你父母恐是南州某个大家世族,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