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做戏就做全,而且殿下刚放过他一命,他没理由不听话。
喝完了酒,李连清也坐到桌边,朝褚缨伸出手去。
“干什么?”
“信。”
褚缨哦一声,将信纸拍到他手中,又顺着握住他的手,笑音弥漫:“李连清,若让我发现你是在说谎,是在拖延时间,我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李连清用力抽出手。
“……殿下心善,留小民一命,小民感激不尽,自然不会说谎,也从来没有对殿下说谎过。”
褚缨嗤笑:“是,你没说谎,你说出的话都是真的,但没说的话都是假的。”
“……”
李连清深吸口气,没搭腔,将这张纸摊开放在桌上,“殿下的行踪,是我透露给君主的,但我不是君主的人。”
褚缨微微蹙眉:“你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是桃枝。”李连清继而道,“桃枝是君主派给我的,自然也是君主手底的人,殿下……殿下心思单纯,想不到这层也正常。”
褚缨顿了顿,抬手捏住他的脸:“我单纯?我刚刚还想杀了你,你说我单纯,你眼睛往哪长的?”
她手劲大,李连清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红着眼睛反抗说:“这不是看出来的,这能感觉得出来,殿下本性不恶,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放过我……我明明也没那么尊敬你。”
褚缨把手松开,眼神躲开:“要不是你长了这张脸,我早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了。”
李连清抬手想揉揉脸,碰到伤口又疼,不由得“嘶”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拿毛巾,沾上药水擦了擦。毛巾捂着脸,他的话语带了分朦胧:“殿下,那日君主从你屋中带走我后,与我说了那位公子的事。”
褚缨微愣,抬眸看向他,眼眸冷了冷:“说他什么了?”
李连清垂下眼睫,似是在思考那些话要不要说出来。
褚缨的声音忽而从头顶砸来:“不许说谎。”
李连清被吓到一般抬眸,犹豫了一会道:“没说什么,只是与我讲了你们的事,我才知道,殿下为何这么执着于我这张脸……”
“也不许可怜我。”
淡淡飘来一句话将李连清的话语打断,李连清反应了一会儿,继而一笑:“我没有,我只是忽然觉得,殿下做这些事,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也是真心担心殿下安危。”
褚缨微垂眼眸,避开这个话题,反问:“他只是个小太监,你与我说这些,难道,你这样的家族公子还能看得起他,帮他申冤?”
话语中显然透露着不信任。
李连清只是温和一笑,将染了血的毛巾放回空空的水盆中,声音轻和:“那日,君主问我,是否想入按察司?他说,按察司本不应是我待的地方,只是他一时冲动……若我不想,他便给我换个地方去。”
褚缨道:“他对你倒是上心。”难怪李连清会说出那般维护君主的话来。
李连清没回话,放好毛巾,回身走到桌前,给她满上一杯茶,“殿下一路奔波,喝口水吧。”
褚缨没喝,心里腹诽他说话说一半,主动开口问他:“那你怎么选的?”
李连清却一脸不解:“什么怎么选?”
褚缨微微皱眉:“就是君主问你的,你入不入按察司啊。按察司确实危险,你应当也知道按察司的职责,这对你一个新做官的来说并不友好……”
说到这,褚缨忽然顿了顿,低头喝茶,想着些什么。
李连清没注意到她变幻的神色,默默给她添茶,然后解释:“这没什么好选的,我自然同意。”
褚缨笑着调侃:“你们这些要考上来做官的,哪个不希望留名青史,做出一番功绩让后人称颂,我不信你是真心想入按察司的,也不信君主会有那么好心让你选择。”
“殿下不信,不代表世间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李连清说着,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摸了摸伤口试探是否还流血,话语亦不停,“其实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