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身旁忽然传来一声笑。
褚缨疑惑转眸,见药瓶被他举在手中细细查看。
他透过阳光,看着这瓷瓶,那五指与白玉瓷瓶相比,还要白皙一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褚缨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唤她回神的,是对方清淡的一句:“她也给你了?”
褚缨微怔,反应了一会,见他冷淡的眉眼望过来,这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也缓缓反应过来他那声笑里夹杂的嘲讽。
她眼眸微垂,思索着,片刻后牵起嘴角,看向他笑道:“是啊,给我了,怎么?”
说话间,她的眼神从他眉眼往下挪。
他身上还有些水珠,顺着脖颈落入衣缝,那衣裳穿得不紧,隐约还能看见其间白玉般的肌肤。
褚缨稍稍靠近,同时手抬起,指尖拨开他肩上衣物,不经意将落入其间的水珠抹去,而后,指腹顺着肩上的疤痕往背后游去。
“她对我可是极好的,若不是中途遇见了你,我早就……”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被攥住。
头顶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扎穿,是浓浓的杀意。
腕上触感传来,褚缨稍稍挑眉,抬眸望去。
她的掌心没因他无声的威胁而离去,反而猛地按在他肩上,将他上身压下,他背后的头发全因这动作滑过肩头掉落下来,风一吹,拂在了她脸上。
她微微仰身避过挠人的发丝,恰巧与他对视,眼眸带着些肆意的轻佻:“听闻李公子自小循规蹈矩,也算是家中独苗,怎么也不会罚这么重吧,那该是……”
说着,手再次用力,轻松便把他压得一踉跄,“殿下罚的?”
听此,李连清暗自咬牙,将那一丝没隐藏住的杀意收回去,继而才抬起眼眸,手中用力,将覆在自己肩上的手掌一寸一寸挪开,淡淡问:“是与不是,对阁主很重要么?”
褚缨眼神落在被他抚下的那只手上,低头轻轻一笑,随后荡着小腿,身子后倾,她单臂撑在石上散漫道:“没什么,只是从前以为她待你应是极好,我还有些嫉妒,现在看来……”
话语间,她眼神飘动,落在他肩上,那落下的衣裳没被他拎起,反而还随着风,又下落了一些,便能望见上面疤痕明显。
她便轻轻一笑,话语亦放轻:“看来,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刹那,那股杀意又刺了过来。
但转瞬即逝。
褚缨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他眼眸还是清淡。
他轻轻扯起嘴角一笑,回道:“替身便替身,总之,她喜欢就好。”
褚缨微微眯眼:“真这么想?”
李连清并未作答,将那药瓶放回她身边,抱着衣裳去一旁换。
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褚缨没忍住,转头去看。
他背上伤痕遍布,新伤旧伤一起,触目惊心。
可他的脖颈又那般细长,皮肤又那般白皙,发丝又那般顺滑黝黑,那些伤痕竟被她看出了几分诡异的美感。
直至他的背脊被一件件衣裳盖住,褚缨堪堪回神,见他正侧眸瞧着自己,眼神幽幽,于是轻咳一声道:“方才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你还未曾回答。”
李连清莞尔,继续穿着衣裳,淡然反问:“阁主以为我现在还有其他去处,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褚缨一转身,盘腿坐在了石头上,笑眼审视着他,“你们李家不是忠于西州君主吗?你大可以继续做你的忠臣……”
李连清指尖一紧,忽而沉声打断:“我不做忠臣。”
褚缨眉梢一挑:“怎的?”
春风只带来一声呼吸,他未再作答。
褚缨亦没继续问,转而道:“那你的确只有一个选择助我夺君位。”
她侧身跳下石头,走到他面前,彼时,他刚理好衣裳,一抬头,正见对方笑意盈盈,却又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眸。
“你助我夺君位,我帮你,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