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不会说汉话,只会说‘两文’‘四文’‘六文’,他做的饼酥脆可口,配上他对面摊子的羊肉干,当真是一绝。”

林雁跟着她这般美好回忆构想,不由得牵起唇,开口道:“那万一有人要四个怎么办?”

“通常来说,没人会买四个。他那饼子,寻常汉子吃两个便吃不下去了。不过,与他初识,的确有人要了四个。阿公不知如何说,只说‘两文’‘六文’,那人不耐问他到底是两文还是六文。”

“旁边没人告诉他吗?”

“有的,他只是想为难那个阿公而已。”凌云收回目光,像切断了旧时什么眷恋,淡淡道,“那时候,这里其实就不太平了。”

林雁紧紧跟着她,不禁问道:“姑娘从前在此住过?”

凌云笑笑,没有说话。

林雁不觉得凌云是在防备自己,看她现在的苦笑,更像是这段记忆她悲于提起。

林雁也垂下眼睫,不再多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突然,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咳吸引了林雁的注意力,她不由得放轻脚步,屏息听着,可那咳嗽声却没再响起,让她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应当不是幻觉,前面走着的凌云也停下脚步,向声音疑似传来的方向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摸出防身的家伙,缓缓走上前。

绕过一道低矮的断裂墙壁,林雁险些被砖头绊了一跤,她连忙抬手去扶一侧墙壁,稳住身子,低头辨识能走的地方,再一抬头,凌云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林雁心头一紧,一边小心绕着砖石前行,一边寻找凌云的去处,绕过另一道墙,两团人影在冰凉的月下清晰可见。

凌云正给怀中的人喂水,那人衣衫褴褛,身上都是伤,人像从血水里捞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