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局,你的心疾到底怎么回事?”

“没试出什么陷阱,但他肯定瞒着什么。”林雁掰着手指头数, “此处的灵障、我的心疾、师尊身上的山檀香、师兄瞧见的灵体这比掌教仙尊出的符道课考还要弯绕。”

顾吟歌安慰道:“课考都通过了, 眼前的困难也会迎刃而解的!”

林雁蔫蔫抬起眼皮, 却道:“谢您吉言,但是我符道课考考了三回才过。”

“那不还是过了?”

此事说来林雁都还觉得有些丢人。

衡云门的修士最后只需要专修一道, 所以在头一年各道的结业考试中,不修此道的弟子会被酌情放宽标准,林雁就以为会安安稳稳地水过,再不济第二次也能过。

谁曾想方源是个较真的,坚决不捞人, 该不过就不过。

第二次课考前她找杨鸿梦帮她补习,通宵看书,碰上难度翻番的试卷,里头的题比山路还多一个弯,不出所料, 又没过。

其实不过就不过吧,没考过也不会沦落到被赶出师门的地步, 充其量每个休沐日被抓去思明塔考一整天,可她没想到,试没考过还会被叫“家长”。

那日江重雪刚从外面修行回来,就被方源揪到了栖松峰,跟林雁大眼瞪小眼,而后两人聚到一起被方源劈头盖脸训一顿,什么“寻常仙长的弟子第一遍都过了,独你徒儿考了两遍还不过”,什么“与她同吃同行的弟子每门课考都是榜首,还被扶摇收入门中,她怎么半分没学着人家”,什么“你瞧她这课绩,也就御剑是甲等,余下的,乙等四门,丙等若干,丁等你瞧瞧,你教的房中术她还考个丁不是,她学房中术干什么啊?”

沉默挨训的江重雪抬起头,开口道:“此课不算,结课需婚契,她没有。”

“这不重要。”方源背着手原地走了一圈,见到江重雪这淡漠态度,又气又急,“她若是寻常弟子便罢,偏生是你的弟子,旁人可都瞧得分明,剑道魁首的弟子怎能将课学成这个样子!”

“吾之弟子,修习课业,与他们有何关系?”江重雪认真诚恳发问道。

“这是污你名声!到时候所有仙门都知道你这剑道魁首教不好徒儿!”

“那又如何?”江重雪很是不懂地歪歪头,“这样说,云山论武会胜过吾?”

“不能。但你人生追求不能仅限于云山论武,也要让旁人瞧见你不止剑道修得好,教徒儿也不落下风啊!”

江重雪沉思了很久,方道:“吾不做掌教,无需训导弟子。”

林雁在一边忍笑忍得痛苦,最后同江重雪一起被方源一手拎着一个丢出了栖松峰。

方源最后没说什么,但他看起来被江重雪的话刺得很伤心。

后来是掌门听说了这事,又来找江重雪调解,最后劝他给林雁补习,争取下回考过。来回这么折腾,林雁早老实了,跟着江重雪啃书,最后终于过了难度plus的第三次课考。

可那日她和江重雪一起被赶出栖松峰的画面被不少弟子目击,一传十,十传百,衍生出诸多稀奇古怪的谣言,最后扫山阶的凡人都有鼻子有眼地陈述“空碧山上一个仙师和弟子好上,双双跪求掌教成全”事件。虽然事后澄清,所有人都知道没什么桃色新闻,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她林雁好几科“荣获”丁等了。

呃啊,想起来就好痛苦

林雁捂着头,开口道:“我们不说这个!回去睡觉!”

“那离魂我们就不管了?”顾吟歌出言探问。

林雁已经打着哈欠往回走了:“明日去她出现的地方再仔细瞧瞧,现今已然入夜,敌在明,贸然前去准没好事。”

“那今晚”

“说啦,你来我们屋住,记得带上被褥,铺厚一点,地板挺硬的。”林雁扬眉道。

顾吟歌好像比她还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林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屋里多了一个人没给她带来多少不自在,只是脑袋里总想些别的,困意也因此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