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像一个疯子。

在梦里,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只知道他一直静静地由着她用力勒住他的颈子,直到她意识到根本伤不了对方一分一毫、颓然瘫倒时,才一把捞起她,把她抱在怀里,嘴里好像在说温柔的情话,却让她身体一寸寸变凉。

说的什么话,林雁也听不清,只知道她的身体从本能中抗拒这个人。

临近尾声,那人凑近她的耳侧,耳鬓厮磨,终于说了一句让她冷到心口的话。

“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阿迟了。”

彻底清醒。

林雁睁开眼,杨鸿梦在她身侧睡得很香。她轻手轻脚坐起身,透过雪白窗纸望向外面。

天色昏黄,应该是傍晚。

她揉着又痛又胀的头走出门,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驱散心中郁结。一推开门,恰见江重雪坐在院中石几边,给一个小小孩童诊脉,旁边是一对神情紧张的年轻夫妇。

江重雪收回手,将孩子抱回他父母怀中,轻声道:“惊了魂,他看见什么?”

年轻夫妻苦着脸道:“没什么呀,这几天孩子都和我们在一起呢,我们找工都带着他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睡下,今早就不睁眼了”

妻子捂脸泣不成声,丈夫也愁眉不展。

江重雪伸手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灰白丹药,递给孩子的父母:“给孩子吃下。”

孩子父母千恩万谢接过,药递到孩子嘴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地给他喂下了。

孩子吃下后不消片刻,咳了一声,幽幽转醒,“嗷”地一声哭出来,抱住娘亲的脖子不撒手。

夫妻喜极而泣,一家三口哭成一团,径自给江重雪跪下,连声道:“谢谢神医,谢谢神医,今日找了一天大夫都没用,我们还以为这孩子不成了”

江重雪目光紧紧盯在孩子的身上,似乎在思考,忘记了让对方站起来。

于是林雁就看着这对夫妻跪到哭不出来,也没听见江重雪让他们起来的声音。

好尴尬。

林雁连忙上前,开口道:“快起来快起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吧师尊?”

江重雪收回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轻轻应了一句:“嗯。”

小孩子也不哭了,好像忘了之前看到的恐怖东西,抱着娘亲的脖子,睁着圆亮亮的眼睛,好奇打量眼前这个笑盈盈的姐姐。

林雁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孩子看起来太小,不是个能把事情说清楚的年纪,追问过了,估计会把孩子吓到再次惊魂。

估计江重雪刚才盯着他不挪眼,就是在思考这个。

林雁摸了摸孩子的头,问这对年轻夫妻:“昨天你们在哪里,能跟我们说说吗?”

“夏府招工,我们夫妇二人就带着孩子去那,先试了一天工。这孩子一直跟着我们,也就中午的时候和其他工的小孩玩了一会儿,又回我们身边了。谁知道晚上”孩子爹说着,似乎想起今日的绝望,泣不成声。

“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林雁安慰道。

“这下可再不敢去夏府。”孩子娘接话道。

“你们说的夏府,怎么走呀?”林雁出声问道。

应该不是个什么厉鬼,多半是游离的亡魂。孩子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大概是看到了那只鬼,被吓到魂魄不稳。

方才江重雪给的药只作定魂之用,孩子吃了这个就好了,那鬼应该没对孩子下手。

那对夫妇给林雁和江重雪说了夏府的大致位置,而后千恩万谢地离开,林雁目光移到江重雪的脸上,开口道:“师尊,你怎么走到外面来了?”

“听见哭声,出门查看。”

啊,热心市民江重雪。

林雁了然,开口道:“师兄还没醒。”

“嗯。”

“等他们醒了,咱们一起去夏府罢。”

江重雪有些困惑,启唇道:“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