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颜掖住袖子擦擦眼睛,笑了笑。
问这些干什么?
实在无聊,自寻烦恼。
女孩在心中默默与他和曾经的自己道别、再道别,将波涛汹涌的心修成不动如山的茅坑石头。
就这样吧。
叶夕颜对自己说。
下一站,你南我北,就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上辈子被男人呼来唤去,像个方便的飞机杯,这辈子她也是异能者了,不找两个美男享尽齐人之福实在有点浪费。
“嗷嗷嗷嗷呜”
人的惨叫结束了。
狗的惨叫响起了。
叶夕颜瞳孔一震,踉跄跑出,“皮皮!”女孩声嘶力竭吼道,泪水夺眶而出。
皮皮哀嚎着躺在许忘川脚边打滚,一边滚一边扭,根本没有受伤。
妈的,死狗。
也就大半年没见到许忘川,怎么能急成这个狗样,还要不要脸了?
叶夕颜松口气,捂着抽筋的肚子站出来。
四处都是爆头的劫匪,血液炸得到处都是。
赵光明抱着老胖的尸体哀嚎,说他做的冷锅串串世界第一好吃,现在就这么没了,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阴霾离散的阳光下。
沁凉刺骨的春风里。
许忘川一头雪白的发,蹲在地上揉皮皮的肚子。
他的形象比起人类更接近丧尸,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死气沉沉的灰,眼珠几乎不动,眼皮几乎不眨,发丝又白又硬,比起魏医生健康柔韧的白发更加像已经枯萎的茅草,透着一股枯败的野,又藏着一点幽寂的哀。
叶夕颜奇怪他好好的一个铁直,怎么末世了还娘们兮兮地染白发。
不曾想。
那年许忘川追她的棺材,顺着河流跑啊跑。
在棺木倾覆没入水中时,念如灯灭,一夜白头。
人不是还能喘气就是活。
心若死了,人就死了。
0096 095血泪流
许星年有哮喘,还对狗毛过敏。
怕弟弟受刺激,许忘川便带着皮皮在前面的车厢玩,并没有回去。许星年总过来张望,隔着玻璃,眼巴巴的。蒋依依也谨慎地查看,几次想要张口又生生忍回去,聪明的女人总会装聋作哑。
蒋依依怕皮皮带来变故,影响现在的美好生活,好在皮皮只是一只狗,掀不起风浪。而捡到它的女人也蓬头垢面不堪入目,没有搅风搅雨的本事。
不是人人都是叶夕颜。
死了都叫人耿耿于怀。
许忘川抱着狗又亲又揉,皮皮也哀嚎着舔他脸,一人一狗差点舌吻。
孙娅笑盈盈望着,赵光明也时不时从驾驶室出来,“慈爱”地注视自家大哥。
有多久没见许忘川笑了,差点忘记他原来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人。
不久前他们得到消息说京市有治愈异能出现,许忘川便带着众人北上,想要彻底治好许星年。
可惜到了京市,有个屁的治愈异能。
曾经繁荣盛大的首都成了人吃人的修罗场,为巩固势力,吸纳人才,这才放出治愈异能者的假消息,为的就是吸引人过来。
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幸好许忘川彪悍,要走没人拦得住。
京市方面打不过,果断送了他们两截车厢当作礼物,算是示好吧。以后各个地方的幸存者基地就像北伐战争时期的军阀,各有各的路数,谁也不服谁,打好关系总比撕破脸皮强。
许星年没治好,许忘川比之前更消沉了,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获得异能后男人不爱见光,房间是全封闭不透光的,身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像什么惊情五百年里的吸血鬼。
再过一段时间就彻底不是人了。
现在见了皮皮,总算雨过天晴有点笑颜,雪白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嘴唇勾得高高的,野兽似的雪白尖牙露出来和小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