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歆双腿一软,几乎站不?稳,胸腔瘀滞着惊恐和愤怒,但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屠准因她的虚张声势和懦弱无能感到可笑。
松开手?,目光向后睨,虚掩的大门挡住了实实在在的高大身躯,却挡不?住淡薄阳光下被拉长?的影子。
屠准淡笑一声,重新看向郑子歆:“你用自己的猪脑子认真想想,你手?上有我那么多把柄,惹毛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就算我和晏知?许再无瓜葛,我也想在他那里留几分体面。你在这里埋怨我,不?如想办法联系晏知?安,兴许那个呆子能看在昔日相交的情分上,帮你说?几句话。”
话说?得太多,屠准觉得口渴,端着牛奶一饮而尽,抬着手?背抹净嘴,算是报答一顿免费早餐,颇为好心?地?提醒道:“郑子歆,你怎么会蠢到觉得一个年?仅十八岁,就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雍城商业格局的人……是只软绵绵任人拿捏的羔羊啊?”
“先斩后奏,已是大忌。”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放肆!”
话落,再无话可说?,屠准转身离席。
郑子歆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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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屠准径直往院外走,身后跟着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裴空青买了船票已经回来,他们没有行李,干干脆脆就能离开。
对郑子歆这类绣花枕,略作威慑就好,没必要赶尽杀绝。
门锁密码是改不?了了,不?过这个别墅,她有生之年?还会不?会来第?三次,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空荡荡的壳子。
走出院子,耳后不?近不?远的地?方才慢悠悠地?响起两声掌音。
屠准往后瞄一眼,冷声冷气地?说?:“你躲都躲不?好的哦?”
“我没躲啊!”裴空青摊开手?臂,一脸悠哉地?耸耸肩。
屠准“切”了一声。
“就这么走了?”他步履清闲,口吻不?咸不?淡的,“房子不?要了?”
“她还能把房子拆了搬走不?成?”屠准语气也淡,还有几分未及散尽的冷戾感。
“哈哈哈!”裴空青突然放肆大笑,长?腿迈开阔步,两步就和她并肩。
“最好是拆了搬走。”他偏头,目光在身旁侧脸梭巡,“我给你重新修一幢更?大、更?漂亮的。”
大概是英俊眉宇衬得,夸夸其谈也有言辞凿凿的自信和从?容。
一句话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
屠准停下脚步,毫不?遮掩质疑地?上下打量他,倒也不?鄙夷,甚至有几分欣喜。
甜言蜜语最能蛊惑人心?,她其实还挺吃这一套。
视线收回,屠准唇角浮出淡笑:“是不?是得让我等上八辈子啊?”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她有些好奇他会如何接招。
裴空青走到前面,背着手?转身,倒退着前进,眉眼浅浅弯着:“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八辈子吗?”
他一脸痞坏的笑。
这招接得不?算高明,不?过是顺阶而下的措辞。
屠准哼笑一声:“我疯了吗?”
“是挺疯。”裴空青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句,也还是面朝着她,半步半步退,两人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
在愈加明媚的阳光下,那一脸锋利五官笑意渐浓,如刀剜出的两只酒窝深刻脸颊,下巴密密匝匝的黑青浮现,是那样?落拓不?羁又玩世不?恭。
屠准低下头,似是无话可说?。
她身体里有没有疯癫和暴力因子,老实说?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抗的代价是背负上一生难以启齿的酸痛折磨。
但后悔过吗?
从?未。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几秒。
“我老婆。”头顶突然飘来沉哑懒淡的声音,无端有些温柔,包括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