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爱到这个程度了,再多?爱一分?,这颗心和灵魂都?要不属于他自己。
太好了。他想,他这个人,由内至外,由浅至深,应该完完全全、不留余地烙印蔚舒意的名字。
指端匆匆地摁了下眉心,他搭着重新刷漆上色的楼梯扶手。
时间枯荣有数,年轮如半分?钟内走完的长阶,终于,那扇锈迹深重的蓝色铁门,缓慢吞吃他的视线。
心率再次过速,他一手按住胸口,亡羊补牢地压了压。
他的人生里很少有失控时刻遇上蔚舒意后的每一天都?不在?“很少”的范畴内。
按部就?班的考学、工作,获得一些有助于擢升的头衔,身?后还?有父辈的支持,他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幸运。
但是在?她的热情?璀璨的爱里,他又觉得,这不是抛掷硬币正反面的幸运,而是一开始,便知道了最终赌注和谜底的幸运。
他面带微笑,这一次,他心爱的、勇敢的、漂亮又自信的女朋友,会?给他带来什么?
呼
冷风呼啸而上,没有温度的阳光刺激他皱眉。
但他很快发现,那不是真的阳光,而是不知从哪儿费劲搬来的探照灯。
一个简易搭起的高台,四四方方,局促得容不下第二个人。
舒意穿着十年前?流行?过的蓝白?校服,圆润后脑甩着高马尾,绑着粉蓝色的蝴蝶结雾面缎带。
宽松校裤替换了柔缎长裙,白?色运动鞋替换了小羊皮矮跟,原来她今天只化?淡妆是为了这一刻。
她的面前?,竖着一个,周津澈也说不好到底是从哪里淘来的老式麦克风。
手指弹了下黑色网面,震颤声四面八方地传来,音量控制到最低。
台下有几个人,除了认识的蒋艋、有过一面之缘的孟希,还?有两男一女。
五个人努力还?原千百号人的壮观场面,谈什么“上次数学小测好难”、“等会?你把?作业给我抄一下”,还?有“走快点不要被弥勒佛抓到”
周津澈忍俊不禁,他抬起手,手背遮着唇边弧度。
他故意冷静,故意冷淡,故意像十年前?那样,逮到马尾飞扬但没有视线交错的女同学,认真而用力地看她一眼,再把?她笔画繁杂的名字从登记簿划掉。
“hello大家好,我是十一班的蔚舒意。”
她笑眯眯地,只看他一个人。
“今天站在?这里,很不高兴。不过呢,赵老师说得没错,学生七出之一,必然是谈恋爱。我的意思是,谁的读书时代没有恋爱过一两场?我好不巧,真没有。所以这是迟到许多?年的检讨,也是唯一的、真正的、心有愧疚的检讨。”
她停一下,风很大,吹得立式话筒东倒西歪,她不得不用手扶住底端。
“不好意思周津澈学长,我可能有些脸盲,而你帅到不讲道理。如果你会?被别人遗忘,一定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天啊!这人是不是明星?怎么帅得人山人海……不是哈,小谈你别笑。好吧好吧,你曾经说过我记性不太好,我承认是有一些,但是从我们认识第一天开始,你搭配的每一副眼镜我都?记得哦!”
周津澈:“…………”他屈指格了下细细镜框,神情?无奈。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想过和十几岁的你谈恋爱,可是呢,畅想过去是因为没有真切地走过另一条路,不得不说,这条路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年纪太轻说爱容易,挫折和诱惑都?太多?,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现在?刚好。”
“我想说,我有在?认真地审视我们的关?系。长短不是问题,厚度和深度才是。”
蒋艋不知想歪到哪里,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孟希搡了下他的侧腰。
“我觉得,嗯,到了这个阶段,也到了这个关?口。你随时可以问我开始,而我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她看着周津澈眼睛,再次重复。
周津澈想让他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