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稍平些,他再?次跨上马背,猛一挥鞭,带人马不停蹄的直奔吴郡!
摄政王带人入吴郡的这五日,江南府却刮起了腥风血雨。
江南官场上下?首次见识到了,何谓阎王索命!昔年兖王入京杀八王那会,他们也只是耳闻‘勾魂册索命’一说,毕竟天高皇帝远,饶是知晓马踏西街的惨烈,但也不过?引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此?时此?刻,见那公孙桓手握名录“按图索骥”,方惊骇欲绝,方知传言不虚!无不悔之不迭,却也为时已?晚!
“午时已?到,斩!”
刑场上的监斩官声音已?经沙哑,这句话于这几日间,已?重复了成?百上千遍。但他却只觉庆幸,庆幸自己竟能在这波血洗中保得?一命。放在昔年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年在江南官场上坐的冷板凳,如今竟成?了他的保命符。
随着红签落下?,铡刀起落,一颗颗乌纱帽四处滚落。
围观的百姓噤若寒蝉,歌舞升平的江南有近百年未见过?这般凶残的阵仗。且杀的全?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从前他们见都见不到的人物?,如今却如贱民?般跪在地上,被杀得?人头?滚滚。
公孙桓坐在高台,手握朱笔在名录上划去一行,目露痛快。早在江南官场上这些鼠辈,对殿下?的两次宣召都视而不见、抗命不朝时,他就恨不得?能随殿下?点兵南下?,从上至下?杀个干净!
更遑论这群国之蠹虫,在江南作威作福、为祸一方,那些盘剥黎庶、敲骨吸髓的恶行更是罄竹难书,百死难赎。
又一批官员连带着全?家老小被带了上来。
面对刑场上的哭喊求饶声,公孙桓没有丝毫怜悯,种因得?果,自古皆然。既然其昔日敢目无法纪,那就莫怪他今夕将铡刀逼近!
江莫带着人从法场外进来,围观百姓见有官兵过?来,赶紧朝旁侧让开路。路过刑台时,听见有人在高声求救。
“敏行兄!敏行兄救我!”那人挣扎着要上前,拼命的朝江莫的方向?嘶喊,“我们曾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共赏青楼笙箫,最是志趣相?投不过?啊!敏行兄你不是亲口说过?,视我为手足吗,你就网开一面,赐小弟苟全?之机罢”
江莫脚步微顿,斜眸视他,嗤笑一声,“你昔日派人追杀我时,也没手软不是。”
语罢,头也不回的步上高台。
监斩官扔了红签,铡刀落下?,求饶声戛然而止。
步上高台,江莫在公孙桓的示意下?在旁落座。
公孙桓执笔在册子上又划去一行名录后,方抬头?对他颔首赞道?,“敏行,你的才干在此?番南下?后尽显,着实让老叔惊喜又宽慰啊。殿下?对你的安排你也知道?了罢,以后这江南,便归你的治下?了。好好干,做出番政绩来,你爹泉下?有知也瞑目了。”
见他老叔目露伤怀,江莫安慰道?,“老叔放心,我会的。”
公孙桓连诶了两声,看?着眼前已?然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儿郎,不免老怀安慰,便也不再?去想往昔那些伤痛的过?往。
“对了老叔,此?番我不随殿下?一道?入京吗?”
“江南后续诸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如何抽的开身。”公孙桓只当?他离家日久归心似箭,不免失笑,“不急,待年底述职时再?归京。那时江南诸事皆平,你也正好归京,迎接朝廷正式的封侯文书。”
江莫深吸口,压了压心中的激荡。
在下?一批囚犯被带上来之际,他看?了眼他老叔,似不经意的问,“我听说殿下?点兵去了吴郡。这都五日了,怎么还未归?是有何紧要的事要处置?”
公孙桓勾勒的笔停住。他倏地转头?盯住江莫,“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江莫被他盯得?后背绷紧,“老叔,我就随口问问……”
“敏行,你要讷于言而敏于行。纵有大功,也要牢记本分,不可得?意忘形,轻狂行事。”他语重心长道?,又暗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