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喃喃自语,“那就好。”
自从他的妻子离开后,傅迟总是觉得有些不安,而且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严重,他想多知道一些他妻子的现状,可是他的妻子却明确的表示不想再接到他的电话,也拒绝了他的探视。
他为此十分苦恼。
后来他费了很多功夫,那个重型监狱属于十分坚固隐蔽的存在,想要在其中安插一个人并不简单,为此他甚至联系了他许久未见的母亲,只为联络上原本秦家那边一个能发挥作用的亲戚。
他的母亲,秦珠,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叹息般的说道,“傅迟,你跟你的父亲一样,总觉得什么都是棋子,连感情也是,我从前很痴迷于他这幅游刃有余,将所有东西都掌握在手掌中的模样,可是小迟,感情不是这样可以计算的东西,它是不可理喻的、没有道理的,让人哭让人笑让人发疯。”
“我很高兴,你愿意为了自己的妻子来联系我,你跟你的父亲不一样,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应该很爱楚昕吧,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来联系我,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应该很爱楚昕吧。
傅迟皱起眉头,什么爱不爱,楚昕是他的妻子,他给予他庇护保障他的生活,楚昕用自己来回报他,理应如此。
虽然楚昕现状变得很不可理喻,甚至对他说了不好的话,但是事出有因,他可以原谅自己妻子的一些小脾气。
等他的孩子出生以后,他的妻子孩子自然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当然会过得幸福,至少比他那个四处游荡、漫无目的的母亲要幸福得多。
想到这里,傅迟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问道,“那孩子呢?也健康吗?”
秘书的表情凝固了,试探性的问道,“您说什么?什么孩子?”
傅迟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茫然的秘书,再次理所当然的重复道,“在楚昕肚子里,我们的孩子。”
秘书的表情更加呆滞,看着自家老板不善的表情,艰难地说道,“夫人他,夫人他现在……并未怀孕啊。”
傅迟的大脑一片空白,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魏培景连这个也检查不出来吗?”
他特意找的留学的高材生,简历也很漂亮,工作履历也很优秀,怎么会这么废物!
秘书忐忑开口,“魏医生为夫人做了全面体检,夫人现在……确实并未怀孕。”
傅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似听不懂话一样,打开那个文件仔细查阅,想要看出其中的疏漏之处,可是体检资料上一切写的清清楚楚,并无妊娠情况。
怎么可能?
他明明偷偷做过检查。
他的妻子明明已经怀孕了啊。
带着他们怀孕接近四个月的孩子,就在那里啊。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傅迟神经质一般的重复道,棋盘翻了,棋子不见了,一切都乱了,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
不对,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对了,明明一个月后的刑期,我见到了楚昕了,我跟他通过电话,要不是怀孕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傅迟的声音大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破绽,找到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开始与自己争论起来,企图寻求一丝转机,可是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没了声音。
如果是流产呢?
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了人道主义考虑,在监狱内流产的服刑人员,刑期可以顺延六个月。
他的孩子没有了。
傅迟红着眼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秘书识相的关上门离开了。
我祝你剩下的日子得非所愿、生不如死。
难怪他的妻子恨他。
傅迟开始在一片混乱的大脑子思考,痛苦与懊悔遍布他的全身,让他浑身无力,以往那个志在必得、沉着冷静的傅总消失了,现在他成为了一个可笑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