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凝,漫天席地的惶恐让她无处可逃。
顾凝一只手捂着心口,情绪像有实质一般,让她觉得心脏真的绞痛了起来。
能让对方在昏睡中也喃喃喊着的人,能让对方在梦里也牵肠挂肚的人,能让对方为之流泪的人……仅仅是想象,还没见面,她就嫉妒得快要疯了。
任初雪忽然感觉手腕传来痛感,转过头才发现顾凝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到手腕捏出了一圈红痕。
顾凝的目光很柔和,除了眼角通红,语气神态都看起来十分温和,“乖,告诉我,他是谁?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任初雪总觉得顾凝的话里带着十分危险的意味。
外表伪装得再温柔,但眼睛里的恨意是藏不住的。
手腕被抓得更紧,手背上还扎着针,任初雪怕动到针头,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害怕地摇了摇头。
见她维护着那个人,顾凝松了手,朝任初雪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我能对他做什么呢?学妹。”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她的手覆上任初雪的脸,轻轻抚摸,“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帮学妹把把关,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学妹。”
任初雪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苦涩道,“……她也许都不记得我了。”
顾凝的心又是猛地一疼,自己视若珍宝,对方却弃如敝屐。
偏偏任初雪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防备,防备着自己会对她的白月光做出什么伤害的事。
任初雪喜欢上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吗?即使对方失约,即使对方都不记得她了,她还是心心念念到梦里全是对方?
一整天的沉睡里,任初雪断断续续说了四次梦话,有两次是和那个“白月光”有关的,一次是喃喃地说“谢谢你……”,一次是说“你为什么没有来……”“我等了你好久……”诸如此类的话。
整整说了十、一、句。
任初雪说梦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否脸上偶尔浮现的笑容是因为回忆起了彼此曾度过的甜蜜时光?
顾凝手心攥紧,指甲深深地摁进掌心。
半晌,忽然笑了。
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顾凝贴近任初雪的耳朵,轻声细语道:“……学妹,我帮你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怎么让他记起你来——”
“不如,把我拍的裸照也寄给他一份吧?他收到的话,会很开心吧?学妹应该也求之不得……”顾凝哑着声,一字一句道。
明明是在折磨羞辱对方,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尖刀反插在自己心上,把一颗心刺得千疮百孔。
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太多的痛苦和委屈无处发泄,她想质问对方,想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吃醋,想成为对方心中的独一无二,最终却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质问。
她只能靠最卑劣的拍裸照的方式才能和对方建立起一丝肉体联系。
她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
听到顾凝的话,任初雪的瞳孔猛地一缩,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凝通过其他手段找到那个陌生学姐的画面。
那么温柔正直的陌生学姐,如果看到她曾经耐心帮助过的学妹的裸照,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失望和嫌恶吧……
会觉得她不自重不自爱吗?
想到会被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厌恶,一时间,极度的屈辱和恐惧一齐涌上心头。
奇怪的是,在这颤抖的间隙里,任初雪居然还有心思自嘲。
她想,自己的眼光可真是有够烂的。
两年前被喜欢的人放了她鸽子,两年后被心动的人当着面羞辱。
大概是她的错,是她不值得被爱。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眼睛里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她几乎是疲倦地沙着嗓子说:
“出去。”
见顾凝不动,她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