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方贺笑了笑。

“真的对不住,白四姑娘,你忍一忍,忍一忍。”方贺在她耳边说道。

白棠还未反应过来,方贺便抽出那把匕首,在白棠的胸口处浅扎了一刀。

白棠不可置信地盯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疼得她说不出话来,眼泪霎时间流了出来。

“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方贺没说话,只是很利索地将匕首从她身体里拔了出来,对着裴寂说道:“现在,我可以谈条件了吗?”

“你想怎么样?”

“送我出城,否则我就折磨死她。”

白棠的眼睫动了动,如同濒死的蝴蝶,方贺拖着她走了没几步,便在她耳边说道:“白四姑娘,宋宴我实在没法让你见到了,但他的墓,就在路的尽头。”

他也许是故意卖了个破绽,也有可能是真的武艺不精,总之他转头的时候被一箭刺穿了心脏,鲜血嗞在白棠的脸上,方贺倒在她的脚边。

“过来。”裴寂冲她招手。

怎么可能过去啊?

白棠立刻转身,她的胸口很疼,脚也疼,手也疼,可是她的小宴子,就在路的尽头等着她呢。

她拖着一身的伤口往路的尽头走去,又一支箭停在她的脚边。

“回来!”

是裴寂在喊。

她无知无觉地仍在往前走着。

第99章 猎物

又是一支箭。

那箭擦着白棠的脸颊划了过去,可她的脚步没停。

一步,

两步,

三步。

接下来又是一支利箭。

跟前两支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白棠的胸口而去,叫裴寂看得心惊,他赶紧拉弓射了一箭,将第一支箭射偏了些,可白棠背后是不长眼睛的,那箭射在她的左肩上。

白棠孱弱的身子经不住这只箭,几乎是瞬间就跌落在地,像一只刚被射落的雀儿。

裴寂怒气冲冲地转头,想看是哪个瞎了眼的,敢射他的人。

是裴缦华的侍卫郑梧。

郑梧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手上动作并没停,那张弓郑梧拉得很满,箭头直指白棠。

“住手!”

“长公主有令,凡是可疑之人,宁错杀,不放过。”

白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执拗的往前移动。

“郑梧!本王命令你立刻放下弓箭!”

“我只听长公主的命令。”

白棠置若罔闻,她听不见后面的剑拔弩张,这条小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她身上的血落在地上,形成一道弯弯曲曲的线,白棠失血过多,又是初冬,她只感觉脑子越来越晕眩。

郑梧并没听裴寂的命令,他手中的箭应声而出,眼瞅着就要射穿白棠。

千钧一发之际,白棠一个踉跄倒在地上,那支箭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给本王拿下!”裴寂指着郑梧,碧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卸掉了郑梧的弓箭,郑梧没了武器,很快便被团团围住了。

裴寂翻身下马,往白棠处跑去,白棠仍在往前一点点爬,她双手绑在一起,刚刚射中她的箭不断摩擦她的血肉,叫她痛苦难言。

她终于爬到路的尽头,那块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宋宴之墓”。

“真是让我好找,”白棠哽咽着说,“怎么睡在这儿了?不是说好要带我走的吗?快起来。”她一边说,一边用绑着的双手来挖地上的土。

裴寂走到白棠身边,看他的猎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过来。”

白棠不听裴寂的,身子一点点后退,直到半张身子靠在宋宴的墓碑上望着他,眼神中写满倔强。冰凉的石块咯着她的脊背,他再也不能给她一丝温暖了。

“跑了这么远,就是来看他?”

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