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两。”白棠说道:“不然我就拿出去卖再把银子给你。”
“你到底是不是白府的正经姑娘啊?这么点破玩意在这斤斤计较的?”赛华佗指着白棠说道:“高门大户出身的?还差这三两?”
白棠扭头就走。
“行行行!”赛华佗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赶紧回来吧!十三两就十三两。”
白棠有点小得意,那点儿高兴劲儿全写在脸上。正巧赶着回来的宋宴瞧见了,他一只手提着一个小酒坛子,飞奔进来:“什么高兴事啊?”
“没什么。”关于欠账的事白棠总不想让宋宴费心,正是好年纪,可不能被这帐压垮了身子,白棠起身去接宋宴手里的酒坛子,然后搁在赛华佗记账的桌上,转了转眼珠,又笑着诅咒道:“多喝点,喝死拉倒。”
“嘿,咒我呐!”赛华佗作势便要来打她的头,眼瞧着俩人就又要打起来,宋宴赶忙一把拉走了白棠,把裹在胸口的纸包拿了出来,纸上沁了油,宋宴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棠棠,快吃。”白棠咬了一口,是笋肉馅的。
白棠一边吃,一边觑着宋宴饥肠辘辘的样子,就憋了憋嘴:“我不想吃这个馅的,想吃江鱼包儿。”
宋宴接过白棠手里的,又从纸包里t拿出一个江鱼包儿,见白棠开开心心咬了一口,便安心接着白棠吃起她只咬了一口的那个包子。大概是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我现在又不想吃这个了,我想吃焦酸馅的。”
宋宴从纸包里拿出最后一个来,又接过白棠手里的:“吃这个吧,棠棠。”
一个嬉皮笑脸的撒娇,一个认认真真的应和,落在赛华佗眼里却觉得刺眼,他猛的喝了一口酒,却咂了咂嘴:“这酒是怎么回事?你又买假酒是不是!”
赛华佗吐出酒,却惹得两人相视一笑,宋宴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在这里做学徒也是没有工钱的,所以只好每次都从给赛华佗的打酒钱里扣出一点儿来。
瞧见赛华佗要发作,两个孩子一溜烟跑了出去,白棠伏在宋宴背上,宋宴跑的飞快,直跑出这条街才堪堪停下。
“现在去哪?”宋宴跑得气喘吁吁的,问向背上的白棠。
“去西街买香糖果子。”白棠掏出手绢来替宋宴擦汗。
“再然后呢?”宋宴依旧背着白棠往西街去。
“嗯…再然后,我就回去了。”白棠望了望天,太阳将落未落的:“还要给大娘子请安。”
“你明日还来吗?”宋宴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来,宋婶娘说给我留东西了不是吗?你可不许抢我的。”白棠看出宋宴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答道。
“我也给你留了东西,你明日一定要来。”
伏在背上的白棠瞧不见宋宴的情绪,她只当是每次分别前宋宴习惯性的低气压,所以也只是像往常一样答了声:“好。”
买完了香糖果子,原本悬挂在半山腰的太阳几乎已落在山脚,整个天空有些红灿灿的。
两人在白府的侧门处分手,一个依旧回了赛华佗的医药铺子,一个则扒开侧门的狗洞,原路返回了白府墙内。
小铃铛和柳儿再次忙乱了一阵,接着白家的四姑娘白棠又一次踏出这个僻静的小院,又换上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去给大娘子请安。
不知是哪股风将白棠的便宜爹白知然也吹来了,所以大娘子也留了白棠用晚饭,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有说有笑,只有白棠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席间,白知然过问了白棠两个兄长的功课;又规劝白瑾柔性子不要那么娇纵;后来白瑾宁又识趣地上前给白知然亲手烹了一壶茶;最后有一只促狭的猫儿自树上跳下,那蠢笨的模样惹得大家瞩目,自此完美散席。
虽然没人搭理白棠,可是白棠也没闲着,她顺了两个鸡腿,五种不一样的点心,最后还抓了三把瓜子倒在荷包里,一整场下来,收获颇丰。
晚上,小铃铛和柳儿吃着白棠带回来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