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为蝼蚁打抱不平？

“而你……”

殷执的神识确实强大得可怕，那一眼的景象，连同无数细节，仿佛刻印在他灵魂深处，此刻纤毫毕现。

鼠族寿命短。

而那时的檀米……竟已活了五百年！

可她的身形，却孱弱得如同一个营养不良的十岁孩童。

蜷缩在那个狭小得令人窒息的笼子里，浑身是干涸凝结的血污和药物残留的诡异斑痕。

唯有那双……空洞的白色眼睛。

不，并非全然空洞。

在那片死寂的白色深处，仿佛有两簇幽冷、倔强的火焰，在无声地、疯狂地燃烧！

那眼神……亮得吓人。

也正是那样的眼神，他才一直认为明连仙子的陨落与檀米一定有关系。

因为他就是诡异的相信，檀米总有一日，能复仇。

“你是明连仙子身边活的最久的一只试药鼠。”

殷执的声音带着一种陈述事实的残酷平静。

“在她身边……熬过了近千年。”

“吃下的……各种稀奇古怪、蕴含剧毒或带来极致痛苦的丹药，最多。”

“受的折磨，也最多。”

“明连仙子叫你1678号。”

檀米静静地看向殷执，眼神无波无澜，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但檀米情绪平静本身，就已是不对劲了。

因为现在的檀米，眼睛总是弯着，盛着笑意或狡黠，情绪永远比别人高昂几分，像一团跳跃的火。

殷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如此……心绪沉寂的模样了。

殷执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接着说道。

“你是明连仙子身边最特殊的试药鼠。”

“别的试药鼠都被关在不见天日误会不看的地牢里。”

“而你不同，你被关在明连仙子的书房里。”

“那间存放着她无数心血丹方、禁忌秘术、甚至可能是她最大秘密的书房！”

“明连仙子……自大狂妄到了极点。”

殷执的语调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恐怕她炼药、研究邪术、乃至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未曾刻意避开你。”

“她自觉，掌控着你。”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明连仙子最后死的连渣都不剩。

第192章 猫猫第五世，失忆的第一世。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檀米给出了反应。

她给出了殷执一个赞同的眼神。

明连确实自大，做坏事炼坏丹确实也都没避着她。

殷执见此，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了。

“所以……你知晓明连仙子的致命弱点，再正常不过。”

“找到反制她那些恐怖法器的办法，甚至……最终找到机会，彻底弄死她，都完全有可能！”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推理出真相的锋利。

檀米没说话。

殷执的目光最终又绕了回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落在他最初的目的上

“因此，牵天定姻缘线这件事，你会，理所应当。”

檀米挑眉。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从她的悲惨过往扯到明连的死因，最后落脚点竟然还是……牵线？

她身体向后一靠，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你怎么确定，你在明连书房看见的妖是我？”

当初那一眼，可判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