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染走到廊下,看见府中下人们正围着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

“怎么回事?”

传令兵见到江云染,立刻单膝跪地,“禀王妃,王爷又打了一场胜仗,陛下命人在城中发放酒肉,与民同庆!”

江云染唇角微扬,“镜花,取些银钱赏给这位兄弟,再给府中每人多发一月例钱。”

欢呼声中,江云染独自回到内室。

她从柜中取出一件尚未完工的小儿衣裳,指尖轻巧地穿针引线。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书房内却是一片阴霾。

“景王又胜了?”太子慕天权将手中的密报重重拍在案几上,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太师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殿下稍安勿躁。胜得越多,摔得越重。”

慕天权冷笑一声,“再这样下去,满朝文武眼里就只有他谢景辞了!父皇昨日又在朝堂上大加赞赏,那些墙头草的大臣们一个个谄媚逢迎,简直不堪入目!”

太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推至太子面前,“西夏王的亲笔信,请殿下过目。”

太子快速浏览信上内容,眉头渐渐舒展。

“他真愿意配合?”

“景王若在,西夏永无宁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师意味深长地笑道:“前线传来消息,景王三日后将率精锐追击溃军至黑风谷。那里地势险要,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慕天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殿下放心,北梁人会处理好。就算失手,也只会是战场上的意外。”太师压低声音,“届时景王战死沙场,殿下不仅少了一个心头大患,还能借机整顿军中势力,一举两得。”

慕天权满意地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孤的表妹那边...”

“一个妇道人家,能掀起什么风浪?”太师不以为意,“若她识相,殿下不妨施舍些怜悯,若是不识相...”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慕天权轻笑出声,“太师果然深谋远虑。”

……

三日后,江云染奉诏入宫向皇后请安。

凤仪宫内,皇后正与几位命妇闲话家常。

见江云染进来,皇后亲切地招手,“云染来了,快坐。刚刚还在说景王又立大功,你可是我们北梁的功臣之妻啊。”

江云染行礼落座,谦逊道:“娘娘过奖,王爷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景王妃真是好福气。”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是内定的太子妃柳氏。

“景王殿下战功赫赫,这次回朝,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话中有话,江云染如何听不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姑娘说笑了,王爷常说,身为臣子,为君分忧是本分,不敢奢求其他。”

“是吗?”柳氏挑眉,“可我听说,军中将士只知景王,不知...其他人呢。”

殿内气氛顿时一凝。皇后轻咳一声,“景王深得军心,正是朝廷之福。太子身为储君,胸怀宽广,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江云染放下茶盏,直视柳氏。

“王爷常教导部下要忠君爱国,想必太子表哥也深知王爷忠心。”

柳氏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郡主何必生气?”

江云染没在躲什么,离开凤仪宫时,天色已近黄昏,江云染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忽然被一名小宫女拦住。

“景王妃,这是王爷托人捎给您的。”小宫女塞过一个布包,匆匆离去。

江云染回到马车才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支粗糙的木雕海棠花,花蕊处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没有纸条,没有署名,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谢景辞的手艺。

马车驶出宫门时,江云染掀开车帘,看见一队骑兵疾驰而过,方向正是太子府。

为首之人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