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认错态度积极又主动,只是说话含糊,“研究生……”
“研究生?”
“毕业那阵。”
她听见自己母亲抽吸一声,立刻把话筒拿到自己够远的地方,确定自己母亲没有用唠叨攻击,这才又讪讪地放近些。
开了公放。
“这都一年多了,言梓。”
“你过去跟他一直这么处着?”
她吸溜,“没,没有,断着。”
“断之前呢?”
言梓想装个傻,“什么之前?”
可惜自己母亲从来就不是好糊弄的人,“你还是他艺人、他还是你老板的时候。”
冷静、犀利,生怕自己女儿又打算蒙混过关,母亲加上了多重限定词,还重新发问,“处着还是断着?”
言梓:“……”
“妈。”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回答,想躲过去。
母亲心中轻哼,几乎在瞬间就得到了答案。
这就是处着。
她语气冷静,“过两天你大姑请家里人吃饭,明令要求小辈都要到场,你也不能缺席。”
“如果是以前,你自己去就去了,但是今年情况不同。”
母亲严肃地告诉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无论如何,你今年要把你这位‘男朋友’带回来,也让家里人都看看。”
这话一出,言梓就慌了神。
口气讪讪,“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我们的事情,他家里也还没有说清楚,您也知道的,他那样的家庭……”
“怎么。”
母亲冷漠打断他,“他什么家庭,不就跟你小姨一个家庭?”
“你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你们谈的是什么恋爱?你跟他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我知道这个圈子中可能多少会有些身不由己,但是言梓,你是我的女儿,你今天走到这一步,靠的从来应该都是你自己,不是一个有背景的男人。”
言梓一捂额头,感觉自己母亲误会大了。
在母亲说出更多话之前,率先打断她的话。
“带。”
“什么时候回去,我跟他说。”
“下周六晚上,不要错过时间,不要忘记带人回来。”
终于挂断了电话,她却好像被四溅的水花洗礼过一遍,一摸后颈,却发现碎小的额发早已经湿乎乎的,黏在后颈上。
再低头,发现家中那只小肥猫嘴里正叼着一支不知名的东西。
她疑惑,低头去查看。
“黏黏,你乱抓什么呢?”
黏黏抬头,圆滚滚的小猫眼看着她,一点没有被盘问的恐慌感,往她怀中跳,攀在她小腿肚子上。
也让她看清了她嘴里的东西。
是花。
这一瞬间,言梓表情微变,走到阳台检查那几盆花。
乳白色,放在高处,盛淮花了大价钱从国外转运回来的稀有兰花。
不复初到家中时的清洁高贵,此刻枝叶零落,半片花枝颤颤悠悠,飘飘然坠落。
跌进连图案都考究的名贵花盆中,花泥被踩出猫爪痕迹。
言梓站在阳台门口,转过身去看跟在她身后一脸无辜的黏黏,尤其是它的小爪子。
脏泥布满,踩得满地淤痕。
很好。
就是它,罪魁祸首完全没有任何逃匿心思。
她关上阳台门,面无表情。
*
盛淮回来的时候,正值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