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她慷慨激昂,多没有说服力的话,假如岑北山本身不会发光,我所看到的他只是我主观意识下的偏差,那么她又为什么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对他念念不忘?
可笑极了。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眼中的岑北山不过是萨尔茨堡的树枝,美丽的钻石只是出于我爱情的假象,那又怎样?
只要我的爱情不灭,那么他就永远是我世界的神明,没人能改变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似乎是笑了,所以孟婕被我激怒,她大概是觉得我在嘲笑她,竟然克服了自己的恐惧,也站了起来,紧紧捏着自己的裙摆,倔强地望向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你以为岑北山算个什么东西?他有什么好清高的,不过是我花钱买的一只狗,尝个新鲜的东西,不仅是我,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他,他在女人的床上上上下下,我告诉你,这不是成年后才有的事情!才十七岁,就和老女人睡觉赚钱花……你想不想知道你哥的价码?”
不等我回话,她尖叫一声抓住我的衣领,道,“你知不知道你哥是多恶心的人!他收女人的钱和她们做爱!他好脏!他好脏!一旦有人真的爱他,他立马抽身就走!他没有心的,他怎么敢?不过是一只千人踏的破鞋不过是一个花钱就可以买一夜的玩意儿……?”
我垂眸看她因为愤怒或者是别的情绪而变得歇斯底里的脸,轻声问,“既然他这么无耻和卑劣,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爱他?”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角不自觉地淌下泪来,我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捧着她的脸,道,“孟老师,你还是不明白。”
“……?我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好,”我凑近她的脸,道,“是因为我爱他,所以他在我眼里才是千般万般地好。”
她不解地看着我,我觉得很痛快,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我心里竟然涌出一股告白般的甜蜜来。
“所以即便是他的不好,在我这里也是好的,你懂吗?”
“为、为什么……?”孟婕哽咽着问。
答案脱口而出:“因为他是我哥。”
这是连思考都不需要的问题,这是最能轻松给出的回答。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生来注定爱他。
孟婕因为他一时的好而爱他,得不到回应后便发疯,可我是不一样的,我们血脉相连,爱是刻在基因里的锁,此生都无法挣脱。
他好便爱他的好,他坏便爱他的坏,我永远不会像外人一样对他抱有期待,在期待落空后又恨他。
他教会我爱,我就永远不去学恨。
我只会爱他。
可是孟婕似乎还是不懂。
“他毁了我的初恋!你能想象我刚被拒绝回到家,就看到他从我姑姑的床上起来的场景吗?说不要我的钱,可是我姑姑已经是三四十岁的老女人了,为什么她的钱他就能收下!说到底还不是嫌我给的少?我恨他、我真是恨他…… ”她有些语无伦次,“……?你知道他为什么延毕吗?他其实根本毕不了业了!谁让他睡了一次还不够!还一直和我姑姑保持联系……?我姑父现在到学校去闹,写了大字报,他快要被学校开除啦!哈哈……?”
算一算时间,岑北山拒绝孟婕的时候十七岁。那一年我十二岁。
他确实缺钱去救他那可怜没人要的弟弟。
“我哥卖了多少钱?我猜一猜,五万?”我看着她有些惊讶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有些开心,说,”那我哥还真是金贵啊。”
现在这个市场,谁他妈一睡值五万啊,鸡巴又不镶金又不镶钻的,岑北山十七岁可以睡出五万块,可真他妈了不起。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对了,还有,“那么久的事都能东窗事发,孟老师,您没少出力吧?”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
我叹一口气,“你不该欺负他。”
至少不应该让我知道。
我抓住她的肩膀,扑过去,在她的惊呼中和她一起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