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他那个糟糕透顶的人生,在遇到陆城后都被填埋了。
可是他却迫不及待地想要记起来。
而陆城就是段述。
他这么些年一直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段述的靠近。
看着自己最亲密的人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开,却无能为力。
那该多痛苦。
太荒谬了,他这二十多年来活得实在太荒谬了!
江隅仿佛突然回到了十八岁那年,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并没有放过他,只是推迟了几年,但最终还是到来了。
他那陌生的生父和极端的母亲,还有天真的江椹,都没了。
周围的一切好像突然直接都坠入了深渊,他抬头往上看也看不到光那种。
“段述……”江隅颤颤巍巍喊出这两个字。
紧紧抱着自己的段述手变得僵硬。
“江椹死了?”
段述收紧了手,将江隅抱得更紧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脸颊莫入黑发中。
江隅想歇斯底里般咆哮一番,可是他叫不出声,心中的委屈与绝望无处发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悲伤到极致时,人的大脑会缺氧,江隅浑身发抖地咬着下唇。
“江隅,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段述使劲掰开江隅的牙齿,把自己的手腕搁置在牙齿上让江隅咬着。
江隅的眼泪不停地流,牙齿也越来越用力,陷入段述的皮肤之中。
无论多疼,段述都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看着江隅这样子,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他埋怨自己没能让江隅爱上陆城,没能在虚假的世界里幸福一辈子。
而是想起了曾经那些破事!烂事!
让他又一次陷入绝境之中。
偌大的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消散。
人与动物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人有理性。
能控制住情欲的是人,而控制不住情欲的是动物。
……
“你们都要回国?”
实验室里,郁思易正在看报告,突然抬起头看着段述。
“嗯,”段述声音很平静,“江隅什么都记起来了,我想带他回去一次,然后再送他去念书,他不是想学物理学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江隅。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江隅晕倒后便被送到了这里。
“物理?”郁思易忍不住自嘲一笑,“学着玩玩可以,科技早就被锁死了,人类文明也不会进步。”
郁思易站起身,空洞的望着实验室的各种机器,“不是说世界大战过后,会科技大爆炸吗?”
他摇摇头,“看来社会不会一直都在进步,也会退步的。”
段述沉默不语,他现在心思都在江隅身上,没时间谈那些。
林思渝从门外进来把段述和郁思易都赶了出去。
段述不肯,望着实验室里的江隅说:“我想江隅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
“得了吧,”林思渝说:“你能断定他不会恨你?那年你可是伤了他的心的,等我和他说说,你再进来。”
“那都是误会。”段述有些急。
“可江隅不知道是误会。”林思渝说,“现在是要让江隅的心情平复下来,不能让他再受刺激了。”
段述心里虽然难受,但不得不退出了实验室。在监控里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安静了几分钟的实验室里,林思渝一边看资料一边等着江隅醒来。
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江隅就睁开眼了。
测试着他心率的机器发出了“滴答”的提示音。
林思渝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走到江隅面前,他先是笑了笑,“恭喜你,没做手术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怎么样?好受吗?”
江隅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林思渝,想到之前劝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