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围观的人都成为程壹的压力。

他只希望程壹自由地、随心地、如愿地接受他的感情。

身侧落叶被踩出声响，顾程野侧眸看去，唐园半蹲在地上，藏在树后面，还抬手挡着自己脸颊，整个人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偷窥状态。

他低声笑了下：“站起来看呗，你这个躲了还不如不躲。”

唐园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你搁这偷看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真的是我都不好说你，一天天的全是歪理。”

她小声吐槽：“还小肚鸡肠，说你两句就让我跑十圈。”

顾程野眯了眯眼睛：“这地方这么小，十圈也就三百米吧，你记到现在。”

唐园火气噌的一下冒上来，她站起身，指着顾程野：“三百米咋了，三百米也能把我累死好吗，真的是，你自己不跑你当然你不知道多累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

顾程野刚想说些什么，唐园猛地顿下身，蹲下的过程中还顺手捂住他的唇，把他也拉下来一起蹲在松树后，顾程野被迫和她一起躲在树后，唐园另一只空闲的手立在唇边，“嘘”，她指向陆拾程壹的方向：“刚他们差点都看到了。”

顾程野抬手，微微用力，就握着她指尖，从自己唇边移开，他闭了闭眼睛：“我自始至终就不是来偷看的。”

唐园看着他，很是无辜：“可是我是来偷看的啊。”

顾程野沉默，良久无奈点了点头：“你看吧。”

程壹转身，盯着远处那棵松树，唐园的身影完全藏不住，以她们的熟悉程度，程壹一眼就看见她的存在。

程壹视线向左，落在一起蹲着的顾程野身上，侧身问陆拾：“顾程野也这么八卦吗？”

陆拾抱着手臂，缓缓笑了笑：“谁知道他抽什么风。”

程壹转过身，面朝云海一侧，仰头看着天上并不明晰的繁星，今天似乎不太赶巧，云层太厚，星河有些暗沉。

程壹抓了把空气，指尖来回摩擦，半晌才问：“你刚刚，真的只想知道烧烤好不好吃吗？”

陆拾看到她指尖的小动作，缓缓笑了笑，抓过她指尖，轻声问：“这件事情不重要吗？你不是说吃不到好吃的，心里会不开心吗？”

程壹看着他分明的指节，还有手背隐隐浮现的青筋。

她轻声开口：“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的答案，毕竟……”

毕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他们约定好的期限。

程壹终归要给他一个答案。

陆拾指尖动了动，淡淡笑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喊你出来吗？”

陆拾声音放轻：“你的朋友，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想着他们都在，或许因为他们的缘故，你答应的可能性会大一些，或者就算你会拒绝我，可能也不会那么狠心，跟我断的那么坚决。”

他知道程壹本性善良，更知道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怕她不喜欢他，为了维护他，她或许真的能暂时答应，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哑声笑了笑：“我还是很胆小是吧，跟当时不敢直接和你告白一样，现在也不敢直接听见你的答案，还想着利用别人扰乱你的想法。”

程壹缓缓眨了眨眼睛：“那你更应该在那个时候问我。或许在别人面前，我就答应了。”

陆拾缄默，片刻后才淡淡笑了笑：“我不想逼你。”

他握紧手心，心跳逐渐加快，“那么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陆拾指尖控制不住轻颤，他深吸一口气：“过了十二点，也能算是明天，你现在能给我当时的答案吗？”

程壹额前碎发被微风吹起，她微微抬眸，看着陆拾的眼睛。

一瞬间，过往无数熟悉场景在她脑海迅速浮现。

他们一起牙牙学语，一起上下学，一起进入大学校园，她少女心事浮现时第一次失衡的呼吸，还有陆拾靠近时的每一次战栗。

程壹嘴唇微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