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秋季赛结束，合同自动作废。

他一直以为，秋季赛结束他就该走了。

南琛抬了抬眸：“看你意愿。”

路译顿了一下：“续约的话，大虾怎么办？”

大虾只是受伤退赛，并不是退役，伤好了迟早是会回TPD的。

南琛道：“余经理会安排，你只需要考虑续不续签，其它的不用管。”

路译微微垂眸：“嗯。”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那一朵朵如同白色棉花，到晚上很快铺就起厚厚的积雪，洁白无瑕，笼罩在大雪中，世界都仿佛焕然一新。

路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那一盏盏灯光，被雪色晕出一圈朦胧的光圈，看上去如同天使头上的五彩光环。

楼下有人追逐打闹，下雪这件事似乎很值得他们高兴，捏起一捧雪揉成团向对面掷去。

恍惚间，路译似乎听见一阵欢笑，那是记忆里尘封已久的声音。

临州也会下雪，但下得都不大，积雪并不厚。

路译记得有一年，临州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同学们兴奋的在*场上玩耍，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校园。

他很想出去感受一下，伸手抓一把白雪，想知道雪握在手里是不是也是看上去那样松松软软。

但他只能坐在教室看着，因为那些是不成熟、不懂事的表现，他只需要学习就好了。

路译望着窗外出神，并不知道南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直到南琛的手臂搭在肩上才恍然回神。

“想下去玩？”南琛问。

路译没有否认，只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晚了。”

南琛轻笑道：“不晚，现在正好。”

路译是被南琛背下楼的。

隔着玻璃远远看，还是不如近距离接触。

踩上去，脚微微往下陷。

路译弯下腰，手指抚在积雪表面，五指轻轻弯曲，抓了一小块在手心。

冰冰凉凉，松软洁白，很快化在手心成了水，顺着指缝滴落。

白雪皑皑，如想象中一样柔软。

南琛拿着一个雪球在雪面滚动，雪球肉眼可见的变大，他把大雪球立起来，又滚了一个较小的。

“小鹿，过来。”南琛一边修饰着雪球的形状，一边喊。

路译抬腿过去，南琛起身让开，露出被身体挡住的雪球。

他站在雪球旁边，嘴角带笑：“雪人，好看么？”

那是由两个大雪球组成脑袋和身体的雪人，材料有限，雪人的眼睛是两颗大小差不多的石子，眉毛是细小的一节树枝，鼻子也是一根竖着的小树枝，嘴巴是由两根小树枝组成的V形，看起来像是在笑。

只是那笑配上绿豆石头眼，树枝鼻，怎么看怎么诡谲，更多的是滑稽搞笑。

看见那雪人的瞬间，路译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好丑。”路译毫不留情的评价。

“丑吗？”南琛不信似的转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随即也笑了起来，“好像是丑了点。”

南琛回头看见那张隽美清冷的脸上竟然满带笑意，不禁微怔，看着路译的眸光温柔得如酒一般醉人。

这个人，总是冷冷淡淡，不愿意表达，脸上极少会有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表情。

像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层厚厚的壳，以冷漠的姿态拒绝人靠近，有意识的自我保护。

而现在，那一层壳好像碎了，露出原本的模样。

南琛抬起冰冷的手碰了一下路译的脸颊，颇有些无奈道：“那么好笑？”

路译被南琛的手冷得往后缩了缩，抬起眸子，声音略带哽咽：“嗯，好笑。”

那双清冷的眼眸湿润发红，声音也在轻微颤抖。

这是……哭了？

南琛眸光一滞，伸出食指擦去路译眼眶边上即将滑落的泪水，嗓音低柔带着浅浅笑意：“怎么了？有这么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