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江漾声音涩住，剩下的半句话，她终究是没说。

沈崇安掀了掀眼皮，抬着眸子，落在了江漾的脸色，瞧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缩了回去，将要说的话按进了嗓子。

他轻嗤一声，眼里的光像是能看透江漾一般，轻飘飘的语气落了下来，“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他？”

江漾摇了摇头，“我没有想问。”

她软糯着的声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沈崇安状似没有听见江漾的话，他垂下眼帘，唇边的声音徐徐响起，“母亲发现了我的意图，阻止了我，杀人是要坐牢的，尽管那时候我没有成年，但是只要我真的动了歹念，做了坏事，那我这辈子就完了。”

“母亲不希望我的人生里因为她染上污点，她说她这辈子生不了孩子，我就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当时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

沈崇安的唇边卷起一抹眷恋的笑，母亲的话，他至今记得清楚。

“她说，崇安，你是妈妈的宝贝，你不可以做坏事，不然妈妈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你这一辈子健健康康的。”

江漾定定地看着他，父亲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漾漾是爸爸的小公主，要幸福安康。”

如果她真的做了那些事，父亲一定会绝望，她是他生下去的希望。

那一天，江漾打消了念头，她在心里彻底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

沈崇安把书包推还给了江漾，他盯着里面的东西说，“我不知道你弄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但江漾做事之前，要考虑清楚，别一意孤行，你父亲现在只剩下你了，别太自私了。”

他抬眼，视线定定地落在江漾的那张脸上，“我母亲说想让我做一个好人，优秀的人，我想你父亲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江漾，别让他失望了。”

江漾伸出手，手指碰到书包的时候，她无力地滑了下去。

她抿唇，声音哽咽，“你处理了吧，我不要了。”

沈崇安悬着的心松了口气，江漾是个好女孩儿，他知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被污蔑的。

她眼里的光很清澈，一眼能见底，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容易走不出来，一时的执拗，会害了她一辈子。

沈崇安的一番话将困在泥潭里的江漾捞了出来，为她解开了心里的镣铐。

那天以后，江漾的学习成绩又恢复了高一的状态，她不再懈怠。

她要做父亲生下去的希望……

她当时在心底暗暗答应过沈崇安，要做个好人，很好的人。

可现在自己却混成了一个很烂的人。

他要是知道靠着男人给的钱过活，一定会对她很失望吧。

江漾醒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糟糟的，北城的夜很长，都六点了，天都没亮。

她撑起身子，想着梦里沈崇安的那些话。

优秀的人，好人。

现在做不成了，她说不定要败坏一些自己的道德底线呢。

温舒意的意思无疑是让她去勾引司徒舜，在破坏她的家庭。

她不想做那样的烂人，可又迫不得已。

她不想跟叶徒深在这里耗下去了。

昨夜，叶徒深没有回来，江漾也懒得找他，到了中午的时间，她照常去舞蹈室。

今天中午，还是温舒意的课。

温舒意今天没有迟到，甚至来得很早，在江漾来之前就到了。

她早早地换上了舞蹈服，纤弱的身段轻盈地在舞蹈室里点着脚尖起舞。

江漾抬眼，看出了她跳的是《月光》。

温舒意瞧见她，舞蹈动作停了下来，双眼俏皮地弯了弯，“江学姐，你这舞真难学，你是怎么做到跳得那么优雅又有情调的？”

江漾语气很淡，没什么波澜：“你跳得也挺优美的。”

“是吗？”温舒意的唇边勾勒出浅浅的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