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祚拿筷子头挑起他的下巴,审视着问,“权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是吗?”司祚阴森森沉下脸,“回答我。”
“我这个人向来讲究公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有你在一而再再而三触碰我的底线。”
不讲道理的说辞,反倒是把许嘉诃定论成惯犯,好像是他不停在惹司祚。
每字每句像是指甲被挨个拔掉把盐粒撒在伤口处,分分刻刻能感受到挥之不去的疼。
相比之前还是收敛太多了,至少没薅着许嘉诃头发立刻动怒。
许嘉诃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不用,我手能动。”甚至比刚才还平静的厉害,“别说没用的,我吃还不行。”
司祚那番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这句话传进他耳朵里特别刺耳,怎么都听不惯。
但许嘉诃要是不动勺,下一秒司祚绝对要捏着他下巴强行喂他吃下去。
有种犯恶心的冲动,他依旧得吃下去,他要是不让司祚满意,司祚总是有其他办法逼着他乖乖吃完。
许嘉诃沉默,他将鸡蛋羹揽到手边拿起勺子一下一下挖着吃。
入口软乎乎地口感他从小就不爱。
鸡蛋羹一吃就想吐,基本长这么大没碰过。看到就起生理反应比吃嘴里还难受。
许嘉诃忍住反胃的难受强行吃完。
他长得瘦胃口也不大没吃多少就饱了,司祚在对面刷手机没作声,而许嘉诃有点晕眩。
反胃感越来越重,眼皮沉的厉害。
“……”许嘉诃想叫司祚抱他回床去躺着,犹豫半天没能启齿,直接趴桌子假寐一阵得了,免得在挨骂。
破规矩一大堆,不值得。
然后,许嘉诃在醒来就已经在次日晌午。
四周空的静悄悄,睁眼病房只剩他一个病号躺在床上,司祚已经离开。
早没了踪迹。
昏睡之后连梦都没有,但他睡着的时间里时间仿佛早过了几个轮回,醒来恍若隔世的感觉。
身上的绷带,医院的病房,时刻提醒着他还在笼里。
掀被子起床时手背扯的刺痛一瞬,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打紧,许嘉诃发觉手背插了滞留针还在打点滴。
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悉数灌入血管。
他迷茫了片刻,按下床头呼叫铃。
不多久病房门被人从外打开,医生和两个护士走进来查看情况。
护士道出原委:“你体质比较差昨天过敏了,我们来时你已经趴倒昏迷不醒。
“我现在好多了,可以帮我拔掉针头吗?”许嘉诃从心抵触治疗,很自然的询问。
护士微带教训,严厉道:“不行,积极接受治疗!”
护士比较在意许嘉诃的原因一来是医院惹不起占比半成的股东,司家大少爷。
二来是病人不配合治疗,住院第一天私自拔针好几次,弄的满是创口贴把她们吓得够呛。
“昨天我们闻医生告诉司先生了,您对鸡蛋羹和消炎药过敏,以后不要再吃了。”
许嘉诃机械式的回答,“哦,知道了谢谢。”
没用的,没有人敢招惹司祚,他不配合只会连累别人。
养伤的过程日复一日很无聊,接下来许嘉诃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
纯白的病房充满消毒水味,说不出有多讨厌这种环境。
窗外有颗长了几十年的老梧桐树,风吹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叶随风摇曳。
每天傍晚会有斑鸠落在树枝上栖息,有时候会两三只挤在一起窝着。
许嘉诃自从发现,天天趴窗户边看它们,有时还会轻敲玻璃让它们看向自己。
期间,司祚偶尔来一两次,他再没带过鸡蛋羹。只是毫无情感可言的匆忙,过后他就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与其说探望病人不如说是来找他泄欲。
说讽刺点,司祚养着许嘉诃,好比养一个会动会说话的充/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