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成神的道路，就是忘记过往的一切，如此，你可还愿意？”

忽而传来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凌钦恍惚间抬头，却看见忘临仙尊慈祥的面容，他声音沙哑，低声唤了一句：“师父。”

忘临仙尊忽而出现，他只是慈祥地一笑，苍老的手抚摸了凌钦的额头，他看着青年额角处的金色符文，面带笑容说道：“孩子，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凌钦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苍老年迈的面容，他手中的长剑不断地铮鸣，凌钦忽而抬手。

不，他不是我的师尊。

凌钦的脑海中忽而出现了一抹记忆，那是他被尘封多年的仇恨，当年杀他全族的人，不就是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仙尊吗？

凌钦并非忘临仙尊抚养长大，可是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和被仇人拯救的怨恨让他痛苦挣扎。

“你已经与天同寿了，为何还要执迷于权势？”

”是啊，我已经与天同寿，为何……为何？”忘临仙尊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乖张狠辣，他一双手化作爪状，探入凌钦的心口。

“真是可笑，没想到当初把你的心取出来，丢到忘尘湖里，你竟然还能修炼成仙？”

“是我杀的又如何？”

“我没办法成仙，这个世界，也休想有人能够羽化成仙！”

长剑划破了虚幻的景象，他的师尊口吐鲜血，眼中是贪婪和绝望，忘临仙尊猖狂地大笑：“你杀了我，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斥骂你，欺师灭祖，十恶不赦。”

“三长老已经停下了，这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少年怕是已经没了气息。你若再想和那少年厮守，也再无可能。”

”我死了又如何？我得不到的，徒儿，你也休想得到。”

“哗”长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凌钦双手执剑，狠狠地刺入忘临仙尊的心口，他淡淡地说道：“我既然没有心，你又怎会觉得，我会在意旁人的看法，或是你的死活？嗯？”

凌钦身上的魔气再也难以压制，他眉心的金色印记彻底变成一道黑色的光纹，他冷着脸，看着忘临仙尊在自己面前咽气。

“这天路不通，那我便走魔途。”

凌钦双手高高抬起神剑，将天路斩断，他一步一步，慢慢的回头。

几个时辰前见过的男子忽而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摘下帷帽，伸手拦住了凌钦的路。

“你也要拦我？”凌钦身上满是黑气，与那人身上所带着的圣洁金色光大相径庭，他们二人，似乎生来就是走在对立面的。

“你可要与我做个交易？”

……

凌钦回到紫竹林，他飞快地闪身进入竹屋，却发现少年单薄的身子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白布。

“你为何不救他？”凌钦一双眸子变得通红，他跪在少年的床榻旁边，声音沙哑地质问道。

“他忽而没了求生的意志，我已倾尽全力救他。”三长老叹息着说道，最后望着凌钦身上的魔气，他却还是不能阻拦。

三长老走出了竹林，外面的纷纷扰扰，他本不想理会，可是凌钦身上的血腥味，若他没有闻错，怕就是他那掌门的。

杀师灭祖，堕入魔途。

每一条罪名，都能让凌钦万劫不复，可是当年的事，凌钦全族被灭，他是帮凶，如今凌钦没有回来索命，便已是万幸。

凌喻之声音有些哽咽：“三长老，我听闻，大师兄他……杀了……”

“他们若要口诛笔伐，便冲着我来。都是十年前造下的孽，罢了罢了……”三长老摇摇头，他前往议事大厅主持各项事宜。

……

凌钦与凌弃做了一笔交易，这是他无法说出口的交易，只是这笔交易过于荒谬，便是说出来，怕也无人相信。

凌钦掀开了白色的纱布，目光有些偏执地看着没了气息的少年，他有些温和地说道：“我只求你平安顺遂。”

凌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