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大多在床笫之间都是羞怯的,那些年长一些的也不乏富有风情,然而亲昵嬉弄的,抚慰爱怜的只有那么一个。

她说她没有心,这句话大约是真的。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够好了。

只要想到她可能存了许久要逃跑的心思他就忍不住愤怒,这让他想到她的每一次央求,她是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罢。

如果是,那么这么久以来,她皆在虚与委蛇,在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目的!

他眼中因为情事多了一丝红,其中密密长满恨意与阴鸷。

他要抓到她,问个清楚,问清楚以后他一定要杀了她!

女子娇呼不止,蹙着眉尖,“皇上……”

康熙喘了口气,翻身,心头居然是十足的空乏,道:“你回去吧。”

宜嫔靠近,痴缠,“皇上……”

“朕让你回去!”康熙忽然怒了。

宜嫔怔住,立刻羞窘不已,眼中含了泪,“是。”

他触到宜嫔的目光心头一刺,这样错愕的眼神他见过,不同的是,那双眸子里很快便看不到一丝错愕的情绪,她下了床,玲珑袅娜。

她似乎并不害羞袒露,那一头的长发是如何披散在背部的,她穿衣又是如何极具蛊惑,他都记得,正是如此他才会招幸第二次,第三次,有些恣情肆意。

他厌恶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厌恶这样来势汹汹的动情,不可控制,他更喜欢和皇后在一起时的脉脉温情,长久扶持,情意自在不言中。

卫氏的逃离却仿佛在说着他的自作多情,这样的讽刺令他痛恶恼怒。

宜嫔下了床,面上依然带着惶恐,这样的诚惶诚恐他见得很多,他知道没人敢跟他置气,只要哄一哄,她们就能欢天喜地迎接他的宠幸。

第二日,他招幸了郭络罗贵人。

她身上的气质很温婉,像一弯玉,自有润泽在其中,几许孤意在眉间,牵唇一笑的样子好看。

她很温顺,温顺得像一只羔羊,他深邃的眸在触到她手腕上莹润的珍珠时微微一顿。

珍珠颗颗分明,流光溢彩。

他眉心顿时一蹙,握着她的手,“回去吧。”

郭络罗氏有些诧异,见皇上脸色冷淡不是玩笑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恭顺道:“奴才告退。”

她刚走出去,忽然听到屋内一阵叮呤咣啷声,不由眉心微蹙,略有一丝忐忑,皇上这是怎么了?

……

宫外,恭亲王吃着风雪,在京畿北面赶了许久的路。

他带着人乔装打探了一个冬天,除了一开始的那家客栈,那位卫贵人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

这方圆百里的村庄找遍了,村民皆道没有看到陌生女子。

常宁觉得那女子简直胆大包天到极致,而皇兄的态度就更奇怪了,除却一开始的恼怒震惊,后来居然对着乌库玛嬷将这件事揽了下来,等出了行宫立时将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昏聩无比,行宫有他守着居然还能叫人不见了。

他当时就觉得委屈,他哪儿知道居然有后妃敢盘私逃!

之后他便被打发出来一路寻人,皇上还不许他大张旗鼓,说什么时候找到人,他什么时候才能回。

想到那个卫贵人,他就一肚子火……当真是朝天借了胆子,敢私自逃了,她难道不害怕株连家族?!

他想起有一回她甩开众人急奔的景象,他怎么觉得这位卫贵人是早有这打算了呢?

这事儿他不敢告诉皇上。

开春很快便到,二月份时,康熙召常宁回宫,常宁拒了。

他也想回宫,但毕竟耗了这么长时间进去,没把人找到他有点不甘心,于是执意不回,没想到一直拖到了三月末还是没找到人,这下他不得不回宫复命。

……

李家庄周围开满了梨花,几枝红杏殷红点缀,美不胜收。

春光里,李毓秀家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长绮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