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说,我们自然也不会多问,这些都是楼里心照不宣的规矩。”言罢,动作儒雅地品了口茶。
一番言辞下来,滴水不漏,仿佛提前准备好似的。想来管家口中那本记着订席人名单的册子,他也早有准备。
“也罢。”陆乘渊震袍起身,负手朝门口走去,宋源与薛南星立时跟上。
可甫一踏出门槛,陆乘渊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停下来,朝身后的宋源道:“听楼里的管事说,你手头好像有本册子记着在望月阁订宴席的客人名单?”
宋源错愕一瞬,旋即回道:“是,不过那些来订席的家仆大多只是报了个姓氏,我们也不会刻意去核实真假,这册子有与没有并无差别。”他顿了顿,又道:“王爷若是想看,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不必了。”陆乘渊轻轻抬了抬手,“既然都出来了,那本王便随你一同走走罢。”说完,他侧目瞥了眼薛南星,“顺道让这些新来的见见世面。”
薛南星会意,拱手揖道:“多谢王爷。”
二人一来一回,宋源便不好再拒绝了,唯有引着二人到了正院书房。
*
宋源的书室竟是比陆乘渊那间更大些,足有三开间,两暗一明,里头的陈设更是纷杂。
靠南沿窗横放一只香楠马鞍式书桌,一把花梨加官椅,东壁列着四座书架,书架上列着的竟都是些古玩。唯见东壁最靠南侧那座书架的角落,陈列着一摞古籍。
薛南星想起凌皓曾说过,宋源身为晋平侯世子,即将承爵位,又是工部尚书的女婿,却未取得一袭功名入仕,想来他并非腹有诗书之人。一门心思放在生意场上的人,喜好古玩那是常事儿,可宋源是在书架上都堆满古玩的人,又怎会有心思阅古籍。
趁宋源正在书案上翻找名册,薛南星不动声色地移步至书架南侧,指尖轻轻拂过书架,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世子这些古玩可真是精美至极,这回当真是见了大世面了。”
言语间,一阵极淡的甜香隐隐钻入鼻腔,薛南星低下头,迅速扫过角落的那摞古籍,只这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宋源很快找到了名册,递予陆乘渊。
陆乘渊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过能从里头找出线索,于是只将那名册随手翻了两下,就仍给了薛南星,“本王眼乏,你且看看。”
薛南星接过名册,上头的字是一页页过了眼,可并无丝毫有用的线索,反倒是二人寒暄的声音钻入了耳里。
陆乘渊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诗会前几日,宋兄都在忙什么?”
宋源叹息道:“无它,都是忙着筹备诗会,有两日还宿在了望月楼。却没承想,遇到了这档子事。”
二人默了一瞬。
“侯爷近来可好?”陆乘渊又问道。
“父亲还是老样子,从前在战场落下病根,偶有不适,却也还算康健,有劳王爷费心。”
“哦?本王若没记错,侯爷不过跟随老侯爷去过一回北疆,怎的就落下病根了?”
宋源顿了一下,“……父亲经验不足,遭北乌人伏击,受了重伤。宋家历代出英烈,父亲也想承祖父之志报效我大晋,可奈何初上战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