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找到一丝,哪怕一丝要活着的理由。不是为朕,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转头看向陆乘渊,“朕知道你心里清楚,所以才带着痛苦活了这十年。难道要在曙光将至时,让所有隐忍付诸东流?”
陆乘渊眸中闪过一丝惘然。
然而这惘然却很快消散,化作眸中清浅的笑,像是踏遍尸山血海后归来见到湖光山色,见到他的日月星光。
他平静地道:“我没那么伟大,也不似舅舅心怀天下,让我活着的唯一一个理由只是她。”
景瑄帝默然看着他,忽而很慢很慢地笑了,随着这一笑,那些惊诧、不可置信,连带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全都毕现眼底。
是啊,他姓陆,不姓凌,他是臣,而非君,他可以不去想江山万民,但是他不行。
沉默良久,景瑄帝忽然问,“你知道南星与知砚的婚约了是吗?”
“你回京后三番两次求朕赐婚,若非你知道他二人有婚约,大可直接上门提亲,何须借朕之口。”
陆乘渊垂首默了一瞬,“舅舅可还记得十年前,他们离京前夕,我曾偷跑出宫?
“那日我去了程府。”
景瑄帝微微颔首,“那时你中毒后刚醒来不久,听闻程家出事便不管不顾跑了出来。”
“彼时程府已经遣散了家丁护卫,我直奔程老先生的书房想寻南星,却听到……”
陆乘渊敛着双眸站着,眼底罩着雾气,恍惚间,那些尘封多年的对话又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明德兄今日又与我提了此事,你看看。”
“也好。天下大局未定,若有人能护南星周全也好。只是乘渊那孩子……”
“乘渊是好孩子,与南星感情也好。可经此一事,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吗?”
“但愿我们离京后,他们能忘了彼此。”
陆乘渊心知是因为自己体内蛊毒未解才让他们不敢将南星托付于自己,在宁川认回薛南星后,他曾无数次纠结自省,也比谁都清楚,自己体内的蛊毒一日不解,就一日没有资格许她余生安稳。
“可是……”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我忘不了,也做不到。因为那年清秋,我亲口答应过会娶她。”